這也太巧了
老王爺送給她的,福慧郡主的遺物,也是那幅《燃香圖》
“你母親生前總是愛調香,這點你倒很像她。”老王爺不知道舒綠心中起了波瀾,自顧自看著畫兒嘆氣說:“我看著畫上的人,也有幾分像你母親呢……”
老王爺不是第一次在舒綠面前緬懷福慧郡主了。有時舒綠想,如果福慧郡主現在還活著,老王爺未必會像如今這樣喜愛她到了過分的地步。
死亡與距離會讓人的記憶變得模糊,在老王爺的心裡,十五歲後再也沒見過面的福慧郡主,永遠是那在他膝下嬉戲歡笑的小女兒,永遠都那樣可愛得令人心疼。
此刻看到福慧郡主留下的藏畫,又勾起了老王爺的喪女之痛。
《燃香圖》畫的是一位閨中少女,與兩個侍女一道在窗下燃香笑談的情景。在閨房的窗外,則是一樹落滿雪花的寒梅。
這畫筆法細膩,上色淡雅,的確是一幅出色的仕女圖。福慧郡主這樣的貴族少女,喜歡珍藏這類畫作,是很正常的。
這一幅應該才是真跡。算算時間,這最起碼是在十六七年前就被抄走的,那時仇非還沒死呢,市面上還沒有仿作。
“多謝外祖父。”舒綠笑著收下了畫作。如果老王爺知道她房裡還有三幅贗品,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哈哈。
回到屋裡,她乾脆把那幅真跡和三幅贗品放在一處對比著,看看真跡與仿作之間的差距。
嗯,果然需要對比才看得出,大師就是大師啊。幾乎一模一樣的構圖、上色、題跋、印章,可是大師的筆法與意境卻是他的弟子們拍馬難及的。
“咦?”
舒綠本來只是對比著好玩,突然卻發現,真跡比贗品好像多了一些內容。
在真跡的左下角,好像多了幾朵梅花?可是,這幾朵梅花似乎有些突兀啊,和其他的梅花畫法好像不太相同,顏色也稍有差別。
是後面添上去的麼?舒綠看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麼,起身到書架上去找某一本書。
“小姐,您要找什麼書?奴婢替您找吧。”
“不用,是前些天尚紅姐姐借我看的書法帖子……”
尚紅那兒書帖多,舒綠有時會找一兩本回來自己練練。上次她在尚紅那裡看到一本特別奇怪的篆字帖子,尚紅說那叫“梅花古篆”,是故意將字畫成梅花的形狀,並不是常見的書法,屬於文人的一種小遊戲。
“嗯,找到了。我看看這到底是什麼字……”
舒綠拿著那本字帖,一面翻看著,一面對照真跡上的那幾朵梅花。對,這幾朵梅花其實是篆字來的,她沒猜錯。
“我真是太無聊了,這種小事也能折騰半天。”
她打了個呵欠,忽然間瞪大了眼睛。
那個字——
是個“瑨”字吧?
這字並不常見,而就舒綠所知道的範圍內,只有一個人叫這個名字——
天哪不會吧?
…
(還記得誰叫“瑨”嗎?)
第二百四十六章:再進宮
(5月17日第一更)
…
“把這些畫都收起來。”
舒綠匆忙將手中畫軸一卷,下意識地打上繩結。巧英不知小姐為何變了臉色,剛才從老王爺那邊回來的時候不還笑眯眯的嗎?
巧英巧珍兩個把四幅卷軸逐一裝好收回箱子裡,回頭便看見舒綠怔怔地坐在窗下發呆,不知在想什麼。
此時的舒綠心裡又驚又疑,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越發坐立難安。
偏偏這時候,巧果又進來通報說尚紅來了。
“姐姐怎麼過來了?”
舒綠勉強打疊起精神,起身迎接尚紅。
尚紅一時沒注意到舒綠的異樣,讓她的小丫鬟將提著的兩個包袱遞給巧英,說:“總算把要送給三姐姐的喜被被面繡完了,先放在妹妹這兒吧,好讓你薰香。還有兩張喜帳在趕著做,五月裡應該能趕完了。”
“那就太好了。”舒綠算了算日子,說:“五月裡咱們趕完了蘭表姐的添妝禮物,那堇表姐在八月裡出嫁,她那份應該是能趕出來的。”
“可以的,咱們這幾個丫頭手藝都不錯。”尚紅對巧英笑笑,說:“巧英壓線壓得越來越好了,剩下的壓線活兒可都交給你啦”
巧英連忙推說自己針線活計哪裡比得上尚紅小姐。舒綠笑道:“你當然是比不上尚紅小姐的,不過比起我就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