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車一動,風立馬就來了,被這麼一吹,小丫一哆嗦,不覺笑道:“大娘真是厲害,虧得剛才穿了姐姐一件襖子,不然還真是受不了。”小丫倒是不怕顛,對這個她沒多在意。
白老孃笑道:“可不是,你們這些孩子哪裡知道這起大早的厲害,行了,現在不冷了吧?”說著,白老孃還將綺羅的手又緊了緊,她可是瞧見了自家閨女怕顛的很。
“不冷了,不冷了。”小丫笑笑回道。
綺羅對起早是真有些發憷,怕在冷風裡睡著了受涼,便沒話找話地問道:“娘,您不是說我們家去鎮上走走就到了嗎,這是打哪裡借的牛車?”
“這牛車是你白三嬸子家的,她家小子們多,今兒也不用,知道我們娘們要去趕集,便借給我們使了,回頭我們早些回來,也不耽擱她自家使喚。”白老孃不在意地回道。
綺羅聽了這話,不覺問道:“娘,我們家地裡不是要使喚牲口嗎,為什麼不自家買一頭,是銀子不夠嗎?”
白老孃瞧著閨女當著人家小丫的面就問這話,真真是無奈,不過,小丫也算是個好孩子,遂白老孃也沒瞞著,直接道:“一頭牛,這個時節買大概要個五兩銀子,五兩銀子對於莊戶人家算是不少了,可我們家還是有的,早前兒你哥哥回來還合計了,說是想著掙錢買輛馬車,好去京裡接你,哪裡想到你倒是回來了。”
聽到這,綺羅心裡暖暖的,哥哥竟然真記得自己說的一句玩笑話,她這是何其幸運,才遇到這麼好的家人,遂綺羅忙道:“既然有錢,馬車就不必買了,娘還是趕緊地買輛牛車,這樣既方便哥哥進貨,也方便我們來去,最重要的是,眼看著要耕種了,沒有個牛,光靠人可是不行的,爹的腿可再禁不住磨了。”
白老孃也有心買牛車,可早先為了湊錢買馬車接女兒,所以才歇了買牛車的心,即使知道買馬車對於他們家來說很不適合,可為了女兒,她還是咬牙硬挺住了。
且老頭子為了籌錢贖女兒買馬車,起早貪黑地下河蕩摸魚撈蝦已經將那個老傷腿弄的是傷上加傷了,現在女兒回來了,還省下了贖身銀子,雖說家裡又另給女兒砌了屋子,可那屋子用的磚,有不少是人家章老爺子讓馬場送的,說是廢磚,這年頭哪裡來的廢磚?唉,有情後補了。
這麼一來,即使砌了屋子,她手裡還是有不少下剩的銀子,不過屋子用磚的事,兒媳婦不知道,還當他們家的銀子全添新屋子上了,這冷不丁的要買牛車可得尋個好說法,不然可要壞事,她還得給女兒攢嫁妝呢,讓兒媳婦知道內裡可是不行。
遂,白老孃笑看著綺羅道:“得,這事回頭還得尋你哥哥說道說道,不過,這事你先別伸張,我心裡有數,不會虧了你爹的。”
綺羅被她娘說穿了心思,也不惱,直接道:“我這不是看著我爹這麼累,心疼嗎。”
綺羅的聲音不算大,可一大早上的,路上清淨,且老牛走的又慢,前頭趕車的白老爹自然聽了個全乎,遂不覺裂開了嘴樂了。
白老孃轉頭瞧著老頭子越發舒朗的神情,心裡也寬鬆了幾分,想著待女兒尋了個好婆家,她也就真正能放心鬆快幾日了。
一路上人少,可也不是沒有人,出了白村,漸漸的趕集的人就多了起來,周圍這些個村的人大多是見過的,也就互相彼此打起了招呼,綺羅也隨著他娘同相熟的大叔大媽說說話,惹來了一籮筐的好話兒,喜的白老孃直說帶綺羅出來是帶對了。
因為綺羅被誇,這一路到了白方木的鋪子,白老孃和白老爹都沒停了笑,惹得接出來的白方木很是瞠目,忙笑問道:“今兒啥好事,爹和娘竟然這般高興,難道是爹簍了大魚了?”說完,就往車上張望,惹得綺羅和小丫呵呵笑個不停。
白老孃瞧著兒子這傻樣,不覺嗔怪地推了把他,笑罵道:“瞧你,說風就是雨的,還不趕緊地將你妹妹扶下去,這人來人往的地,好玩呀!”
被自家娘一罵,白方木也不惱,忙忙地道:“是,是,是兒子不好,來,妹妹,搭著哥哥的手,哥哥扶著你下來。”牛車不算高,一搭腳也就能跳下來了,可惜綺羅這麼多年嬌養下來,可是沒法做這個動作,不覺大感為難。
瞧著他這樣,小丫忙一躍跳了下來,直接對白方木道:“白大哥,您放手,我來扶姐姐,您去扶大娘就好。”說完,就一把將綺羅給半扶半抱了下來,她的動作快,眾人都還沒回神,她已經扶著綺羅在底下站好了。
白老孃見了‘嘖嘖’稱奇,“你個小丫頭,看不出來,人沒多大,這力氣倒是不小,合著平時大娘還是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