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同叔的高喊,宋墨鬆了口氣,終於拐回她知悉的禮節了。
牽引初臨四方拜謝,一時間恭賀聲不絕,她聽得目光閃閃,與混跡在人群裡的劉鞏不經意遙視,看出她欣喜下潛藏的動容,宋墨朝她微笑頷首,扶在初臨身上的手柔而有力。
若非他,如她那樣的身份與立場,怎會被眾人齊齊祝福的一天?
感謝上蒼?不。謝他。
“禮成,入轎。”
蹲身,將初臨穩穩背起,將他送入停在舒宅外的喜轎,翻身上馬,依禮護著喜轎在村裡繞了三圈,一路上吹吹打打熱鬧非凡。
落馬,踢轎,將初臨抱入喜房。調皮的小童拍手蹦跳,念著打趣的童謠,初臨羞澀地將臉深深埋進宋墨的胸頸處,其實大可不必如此,他還頂著蓋頭呢。
宋墨等人租賃的宅子離舒家尚有一段距離,是以宋墨將初臨送入喜房,便要往回往,滿屋子的賀客可都等著她去敬酒。
一路走來,喜郎說了多少句吉祥話,宋墨便踢了多少個門,臨到喜房,她深看了懷裡的人一眼,才猛地將門踢開。
待幾位喜郎和青語、同叔將各種生果灑在床上,她才將初臨放下,又將青語手上的八寶瓶拿給初臨抱著,正想轉身離去,發覺袖子輕輕被人扯住,她不動聲色地彎腰湊近。
“……酒不可多沾。”
她輕笑,學他將聲音壓低,“不是派了人盯著我麼?還不放心?”那一方頓時沒了聲響,想是被她說穿了,正心虛得說不出話來了。
朝身後瞥了一眼,裝著在整衣裳,又湊到初臨耳邊道:“皮猴昨晚一回來,便說他的初臨爹爹要他在酒席上,管好他的乾孃。”也就是說,我的夫,你一早就被人出賣了。
說完攏了攏初臨的袖子,大步流星赴酒席去。
她一走,同叔幾個又重新在初臨身上忙活開,大半日的折騰起來,要是出了一身汗,晚上又很是重要,自是要再梳洗一番。
卸妝,沐浴,又換了一身寬鬆的喜服,初臨看了看,是那種只需輕輕一拉帶子,便……
他婉拒了同叔要再上妝的要求,後拿眼巴巴看著青語,“……再畫那朵蓮花行麼?”
“她宋墨又不介意。”青語顯得很不為然。
同叔笑眯眯,“就聽青娃子的,我瞧著,墨娃子也不是那等以貌取人的。”
青語心裡瞬間舒坦。
喜郎們也附和著,有一位還指著一旁的紙包打趣,“姑娘疼哥兒疼得緊呢,哪會嫌這小小的疤印呢。”
那紙包是宋墨離去時,偷偷塞在初臨袖子裡的。
依禮,梳洗罷後,新郎在新娘回屋前,是不能落地下床的,是以,為了省去某些生理之需,又不染上任何味兒惹新娘不悅,新郎在這一天,只能進食少許的東西,有的甚至半點不沾。
宋墨知這一點的,怕初臨餓著,特點裝了幾塊充飢糕點塞給他,初臨還在發愣呢,就被替他換裝的幾人發現了,同叔甭提有多高興了。
初臨雖被打趣得不好意思,但還是紅著臉勾勾望著青語,青語仍是不肯,同叔跟幾位喜郎也一個勁勸初臨放寬心思,宋墨許是真不介意呢。
“我就是,”初臨斂眉垂眸,手帕繞啊繞絞啊絞,“就是想在她面前漂亮一點。”
哪怕是一點點。哪個男兒在心儀的那個人面前,誰不這樣盼呢。
“煩死了!”
即使很是不耐煩的樣子,青語卻畫得比上次的更為專注,讓蓮花綻放得愈加精緻。
同叔原是不肯走的,非要留在喜房陪初臨,青語說:“若沒個男人盯著,那群女人喝起來那是不要命的,你不為那個墨娃子著想,也得為你們臨哥兒不是?”
初臨聽了,忙拜託同叔去酒席上幫襯宋墨一二。他也想到了,小青再怎麼機靈也是個晚輩,一杯兩杯倒也罷,若幫宋墨攔多幾杯了,再怎麼做小耍痴,朋客們心裡仍是會心裡不舒服的。
宋溫幾個作為侍從,身份還不夠幫宋墨擋酒,劉鞏卻是身份過高了,哪個敢讓酒傷她身。所以說起來,一旦席上那些人勸起酒來,宋墨是孤掌難鳴。初臨經青語這點撥才想起這至關重要的一點,今日這情形,非宋墨要不要喝那般簡單的。
宋墨是被醉熏熏扶回來的,臉色雖只略帶潮紅,可連站都站不穩了。初臨心疼得不行,哪還記得什麼不能下床沾地氣,同叔急得趕他回床他都不理,偏宋墨醉歸醉,卻只認初臨一個,梳洗時誰碰她都不行,件件都要初臨自己親手做。
“這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