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
“並不是非見不可。”李瑁仍是猶豫。韋瑤晴為他幾經生死,他不想她再為他難過一分一毫。
“若想獲得真正的新生,該面對的人是逃避不得的。”韋瑤晴笑著說道:“相公不必顧慮瑤晴,瑤晴是什麼樣的人,相公應該最清楚了。去吧,跟貴妃娘娘好好談一談。”
韋瑤晴言辭懇切,李瑁終是釋然:“好,我去去就回。”
“嗯,我等你。”韋瑤晴點點頭,笑得淡然溫婉。
李瑁與楊玉環同時出了車廂。必是想了法子揹著李隆基前來此處,今日楊玉環身上穿的不再是往日那般鮮豔華貴的服飾,但是那副天下無雙的美貌使得那一身普通的農家布衣亦顯得光華萬丈。天生麗質,難以自棄,她註定做不得尋常人家的女子,更做不得尋常的一介婦人。
二人都不曾舉步上前,隔著一段距離四目相望,各懷心事——
看著亭亭玉立在對面的人,李瑁腦海中閃過的是過往與她有關的一切畫面。洛陽初遇驚豔,洞房花燭淪陷,五年恩愛纏綿,五年生離不見。當初的李瑁從來不曾想過,他與楊玉環的緣分竟然短到能用這二十四個字就能概括了。之後的種種不堪皆因不甘而起,他再也做不回那個意氣衝動的少年郎了。他有枕邊人需要守護;楊玉環,亦有需要全心以待的人。他與她,終究是成了陌路之人。
看著對面那張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面容,楊玉環的心事亦是百轉千回。她這一生不過是顆棋,一顆命運由不得自己主宰的棋。一道聖旨就要她遠離夫君,聖口一開她便必須以修道之身步入宮闈,受盡非議也得長伴君王左右。
原以為自己這一次的破釜沉舟可以逼得李瑁看清她的決心,不曾想反教她自己更明白,那名半路出現橫亙在她與李瑁之間的女子於他而言是何等重要,以至於他寧願放棄一切也要與她長相廝守。到頭來,什麼都沒有的還是她。她想不透上蒼憑什麼這麼對她,憑什麼總是將最難堪的局面留給她一個人去面對。
思緒漂移至此,楊玉環斂了心神,輕聲囑咐了婢女守在原地後朝李瑁走去。李瑁也邁開了步子。走到能近距離說話的位置二人停了下來。
看著一身粗布麻衣的李瑁,楊玉環再多的怨氣都化作了委屈與心疼,望著他的雙眸中盛滿了淚光:“王爺沒有話要對玉環說麼?”
李瑁只淡淡一笑,作揖鞠躬道:“多謝貴妃娘娘前來送行,李瑁夫妻感激不盡。”
李瑁表現出的疏離與陌生惹得楊玉環心內更是悲慼:“王爺是在怪玉環麼?當初皇上強度玉環為女道士之時,王爺也是放手了,從不曾似留下韋家小姐這般堅決地留下玉環,不是麼?”
李瑁直起身來,微皺起眉頭:“事已至此,貴妃娘娘就不要再執著下去了,忘記過往好好生活吧。”
楊玉環仍是不放棄,連連搖頭:“王爺身邊有佳人陪伴,輕易便忘記了從前那些日子,玉環卻是不能。”
楊玉環字字關情,李瑁只是看著她,沒有再開口。楊玉環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了,撫定了一些情緒,重新看著李瑁,問道:“玉環今日前來只為問王爺一句,當初對玉環的種種可是真心?”
李瑁面不改色,毫不猶豫:“自然,一言一行皆是出自真心。”
楊玉環動容地露出了笑意,追問道:“那現在呢?對韋家小姐又是如何?”
李瑁想起了許多,面色微緩:“亦是真心。”
適才那絲孱薄的希望瞬間覆滅,楊玉環笑得冷冽而嘲諷:“王爺的心思當真高深莫測。玉環從來不知,真心也可一分為二。”
看到楊玉環執著如斯,李瑁終於下定決心說出隱藏已久的話。他不再躲閃,迎上了她的目光,“李瑁的心思從來就很分明,難測的是貴妃娘娘你。真心亦從來不可分,但是會因為一些事情而發生變化。貴妃娘娘不能明白,只因你從未對任何人付出過真心。你怨我當初沒有盡力留下你,你又何曾似晴兒對我這般將榮華富貴與生死存亡置之度外呢?”
楊玉環被問得啞口無言,詫異地看著李瑁。半晌之後才是急急解釋道:“王爺何出此言?玉環對王爺之心可昭日月,王爺怎能因有了新歡就如此詆譭玉環的情意呢?”
楊玉環執迷不悟,李瑁心緒繁雜地長長嘆息了一聲,移開目光遙想起了當年:“那一年在洛陽,你真正想見的人是父皇,先行與我相遇是天意弄人。母后當時寵冠後宮,她出言求父皇賜婚實在是一件輕而易舉之事。你嫁與我不過是無可奈何之舉。沒想到母后紅顏薄命,早早地就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