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極無奈地撇了撇嘴,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魏馥兒掩口而笑,張沂鑄好不容易強忍住了笑意,為李瑁解開了疑惑:“師父是生師兄的氣了。王妃娘娘最得師父看重,師兄得以出谷也是因為師父要他幫襯於王妃娘娘。現在她身中劇毒,差點沒了性命,師兄回到了靜雪谷,少不得他老人家一頓責罰了。”
“虧你還笑得出來,”陽極瞪了張沂鑄一眼:“你啊別以為師父疼愛馥兒就可以置身事外,他沒見你就表示他把賬也算到了你頭上。”
他們能這樣彼此開著玩笑,可以證明錦雲的確再無危險,但是沒有親眼見到她平安無事,李瑁終究無法全然安心:“只要晴兒能夠平安,所有責罰李瑁願一力承擔。陽極先生,我們儘快趕去靜雪谷吧。”
“雖然不必以死謝罪,但靜雪谷的確不許外人出入。”陽極為難地看著李瑁。
“我不進去,就在外頭守著。我會一直等到雲兒出來願意見我為止。”李瑁並不放棄。
“師兄,不妨一去。”張沂鑄幫勸到。
“師兄,你也看到了,韋姐姐對王爺一片痴心,你也不想她繼續悶悶不樂,對不對?”魏馥兒動之以情。
陽極不忍錦雲再受苦,又心有愧疚,便是答應了:“好吧,我帶你去,但能不能見到雲兒、師父會不會為難於你我可不能保證。”
“多謝先生成全。”李瑁感激到。
沉默的人只有魏衡風。得知錦雲沒有危險了他自然開心,他也想和陽極他們前去那個叫做“靜雪谷”的地方。然而,李瑁去是與錦雲夫妻團圓,他去算什麼呢?既已知曉她無恙了,知道會有人好好待她,就足夠了。
經過這一番死裡逃生,他更為深刻地懂得了人生在世要學會珍惜。所娶之人雖非他心中摯愛,可與他有這份緣,他便該好好待她。他忽然想快些回家看一看他們母子二人了。
“馥兒,沂鑄,眼下戰亂四起,沒有人會再去追究十幾年前的舊事,你們跟我一道回家看看父親,還有你們的嫂子跟小侄兒。如何?”打定了主意,魏衡風表明了去意。
魏馥兒看了張沂鑄一眼,張沂鑄對她點頭示意。她回道:“我們本就打算等一切結束後回家的。現在韋姐姐沒事了,我們也可以放心了。”
“好,那王爺,陽極先生,我們就此別過了。見到王妃娘娘,還請轉達一聲問候。”魏衡風對著李瑁與陽極告辭到。
李瑁瞭解,魏衡風是軍人,在這亂世,行軍打仗保家衛國是他的心願。“衡風,我會給父皇寫封信稟明潼關一役失利非你之過,你不必擔心家族受牽連。看望過魏國公後,若是還想領兵抗敵,也絕對不會有人阻擋。”
“是,多謝王爺!”魏衡風心中的另一塊大石落下了。
爾後,眾人一一道別,往自己要去的方向出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年蹤跡十年心
二十年前,洛陽,七月。
武惠妃聖寵正濃,她的一雙兒女頗得李隆基看重。咸宜公主三日後的大婚非但長安、洛陽及臨近的皇親國戚、元老重臣都必須舉家出席,排場之隆重聲勢之浩大更是當朝前所未有。此外,為彰顯皇恩浩蕩,李隆基特下旨三日之內與民同樂。時至宵禁,整個洛陽的大街小巷仍舊燈火通明,人影幢幢,熱鬧一點不輸正月十五的元宵佳節。便是那時才有的猜燈謎等樂事亦是隨處可見,引得才子佳人們頻頻駐足,或參與其中,或圍觀取樂。
韋昭訓雖為京官,但位卑人輕,本不在此次盛會的列席之中。只因李隆基與民同樂的旨意,與他同等官階的同僚好友中有幾人自得其樂地擺了宴席,他自是在被邀請之列,帶著正室韋夫人與膝下唯一的女兒韋瑤晴來到了洛陽。
街市上的熱鬧讓人想往,韋瑤晴好說歹說地求了大半天,韋昭訓與韋夫人才準了她出來。為了方便與安全起見,她與隨行的丫鬟若蝶都扮作了男子。
“小姐你看,那邊圍了好多人,好熱鬧啊,咱們去瞧瞧吧。”若蝶一激動喊漏了嘴卻渾然不知,眼睛只顧盯著前方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
韋瑤晴對自己的喬裝很有自信,可也經不住自家人不打自招。幸虧若蝶喊她的那一刻高空中放了幾響煙花,除了近在咫尺的她以外沒人聽到。她用手中的摺扇輕輕敲了一下若蝶的腦袋,嗔怪地提醒道:“今天帶你出來的可是本公子,小姐還留在家中繡花呢!”
若蝶這才覺察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捂住了嘴巴。觀察了一番,確定四周沒有異樣她才安下心,對著韋瑤晴抱歉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