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臥房門被推開,一名跟夕雲年紀相仿的女子走了進來,對著韋瑤晴福身行禮道:“奴婢拜見王妃娘娘。”
看著眼前這張陌生的面孔,聽著其與夕雲明顯有別的聲音,韋瑤晴才能更加確定夕雲已不在的事實。想著不能板著臉嚇壞了人,她即是微微笑著問起了家常:“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稍稍抬起頭,眼睛仍是望著地面不曾直視韋瑤晴:“奴婢叫昔玉。”
“昔玉?”這個名字叫韋瑤晴心頭一動:“可是‘朝夕’的‘夕’字?”
昔玉一愣,繼而搖了搖頭回答道:“回王妃娘娘的話,奴婢的名字是往昔的昔。”
“這樣。”韋瑤晴有些失落。轉念一想,讀起來一模樣,多少算是個安慰,總是一份善緣吧。
見韋瑤晴沒有再問話的意思,昔玉即是上前替她更衣梳洗,打理妥當之後,又隨著她去到了正廳。早膳已準備上桌,甚為豐盛。
“這……怎麼今天弄了這麼多東西?”看到比以往多出許多的食物,韋瑤晴覺得有些奇怪。
昔玉笑得依然恭順:“這些都是王爺特地吩咐廚子們為王妃娘娘您做的。王爺說最近您氣色不是太好,要他們多準備些補氣養血的膳食。”
韋瑤晴失笑道:“即便如此,我一人也吃不下這麼多啊。這樣吧,我留下一樣就好,其餘的都賞下去吧。記得告訴廚子們一聲,以後準備早膳適量即可,雖為公侯之家,也經不起這般鋪張。”
“是,奴婢這就去。”昔玉說完就朝著幾位丫鬟們招了招手,留下了最補身子的一盅燕窩蓮子羹給韋瑤晴,依命將其餘的給撤了下去。
從今早的種種表現來看,昔玉守禮數知進退,行事也穩妥,是個周到的人,韋瑤晴對她很滿意。她剛要將一勺燕窩蓮子羹送進口中,就聽得一聲接著一聲的貓叫。她放下手中的調羹,起身走了出去,在門邊發現了一隻黑白相間的貓兒,看上去是餓壞了。她抱著它回到了位置上,將適才的燕窩蓮子羹分了一些出來,小心翼翼地給它餵食著。
昔玉回來時看到了這一幕,很是緊張。要知道這東西她平時都是極少能吃得上的。“王妃娘娘,這燕窩蓮子羹是王爺特地為您準備的,這下教這隻畜生吃了去太可惜了。”
生死麵前眾生平等。韋瑤晴並不在意:“它餓壞了,又吃不得那些大塊的糕點。我也只餵了它一點,你就別心疼了。”說著就將懷中的貓兒遞給了昔玉。
昔玉上前接過,笑道:“王妃娘娘心地仁善,堪比活菩薩了。”誇完韋瑤晴,她又對著貓兒煞有介事地說道:“你還真是好命,也不知是修了幾世的福氣!”
看著昔玉那副認真的樣子,韋瑤晴不由想到當日在御花園自己贈寶釵給花語時夕雲的反應,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是夕雲走後,她笑得最開懷的一次。興許,昔玉就是上天派到她身邊來解她這一心結之人。
用完午膳,韋瑤晴摒退了所有人,獨自去到了迴廊前的院子中。這裡的花花草草原來都是夕雲在打理,才使得這時節的壽王府更添了幾分醉人的春意。如今,她得替她好好看著了。
專注於修修剪剪澆水擇葉,等意識到時人已入到百花深處。她聞到芬芳的花香中夾雜著一股血腥味。韋瑤晴停下手中的活兒,仔細地聞了聞,確定不是錯覺。她循著那股味道撥開身前的花叢想一探究竟,眼前所見教她胃中一陣收緊,翻騰作嘔——
早前她餵食過的那隻貓兒渾身是血地橫臥在花叢中,雙目圓瞪,看上去之前是承受了不小的痛苦,現在已經沒有了氣息。
韋瑤晴蹙緊了眉頭:怎麼會這樣?即便是府中的下人要除貓,也斷不會用這麼殘忍的手段,更不會任由它的屍體留在這裡。到底怎麼回事?
看著看著,韋瑤晴忽然發現了貓兒身上不尋常的一處。應該沒有多久,否則早上抱著它的時候不會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可是,如果是這樣,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事有蹊蹺,假使是如自己猜測的那般,就更是事關重大,在沒徹底查清楚之前不宜聲張,以免冤枉了誰或是打草驚蛇。
忍著噁心與難過,韋瑤晴一人將貓兒的屍體掩埋進了土中。不多久前才抱它在懷中,眼下它竟然橫屍於此。這段時間所經歷的生離死別太多,現在又出了這樣一樁事,她好容易才有的些許輕鬆再次被凝重所侵蝕。她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這事。對旁人是提防,對李瑁則是不願他無端憂心。
翌日,韋瑤晴一切如常,在昔玉的伺候下去到正廳用早膳。她並不習慣身邊有太多人,因而此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