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這件事一點都不驚訝,覺得有些納悶。但是其中牽涉甚廣,奴婢不敢貿然多嘴。”
韋瑤晴很感動。這就是她信任、喜歡夕雲的原因。夕雲性子偏急,有時候又心口相通地有些無遮無攔,可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絕不會犯糊塗,而且會時時事事以她為先。就如這件事,她也知王府不比自家閨閣,怕隔牆有耳害了自己,才會諸多顧慮。
“其實早在御花園碰到花語的時候,我就猜到她可能是貴妃娘娘的人了。所以才會將那支貴重的簪子送與她。”
“一個剛剛入宮的小宮女突然有了那麼名貴的東西,就算貴妃娘娘不問,旁人總會好奇,話早晚會傳到她耳中。小姐那番話不僅是用來勸說花語的,也是在給貴妃娘娘傳話。對吧,小姐?”
“不枉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一點就透。”韋瑤晴讚許地點了點頭。
“可是小姐,你是怎麼知道花語的身份的?”夕雲的疑惑沒有全部解開。
”我覺得花語身上的香味很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在哪聞到過。直到她的故事讓我想到王爺,我才記起王爺的身上也有一股相似的味道,才冒險賭了一把。後來在馬車上我又跟王爺確定了一下,那少了麝香的開元香果真是貴妃娘娘所配。不過……”說到這裡,韋瑤晴心情愈發沉重了,“不過我的初衷是想著能給貴妃娘娘提個醒,讓她最好不要出席千秋節的宴會。不料她非但出現了,還出現得那麼驚天動地,沒有給王爺留有一絲顏面。”
韋瑤晴沒有責怪誰的意思。相反,楊玉環的做法讓她瞭解到那也是個明白人,甚至比她看得還要透徹。若非是這樣,又怎會那般不留餘地呢?她感激楊玉環,卻因為這種局面是自己一手促成,負罪感再次排山倒海般地襲來。
“這樣不是更好,直接斷了王爺的想頭,省得日後引火燒身。”夕雲這話一是為了安撫韋瑤晴,此外,想到當日在南燻殿的事,她依舊心有餘悸。
“最好是王爺也能明白。”
韋瑤晴並沒有被安慰到。而她話音剛落,一陣清雅高亮的笛聲便隨風婉轉而來,將屋外的沉沉夜色染上了柔美。
一曲畢,李瑁已是淚溼衣襟。韋瑤晴不知何時站在了距他不遠處。
“這支曲子,是玉環從前最愛聽的。過了今夜,不會再在我壽王府響起了。”
李瑁的話像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對韋瑤晴說的。語畢,他握了握手中的玉笛,忽然奮力地將它敲在了迴廊的畫棟上。傾刻間,玉碎,月殘,心傷。李瑁離開的步伐虛浮無力,彷彿剛剛大醉了一場。
從聽見笛聲到循著笛聲孤身摸索來到迴廊,再到靜靜地聽完李瑁吹奏完整支曲子,韋瑤晴的眉頭就沒舒展過。即便是此刻,李瑁已離開了好久,她還是站在原地,不進不退,不言不語。她深知這就是李瑁與楊玉環之間最好的了斷,然而她覺得自己,勝之不武。
三日後,李瑁與韋瑤晴動身前往敬陵拜祭武惠妃。李隆基特派了大將軍陳玄禮隨行。夕雲一如既往地守在韋瑤晴身邊。龍池家宴那晚的事仿若一場消散的煙雲,無人再提起。韋瑤晴知道這是大家都有心避忌,一切並未真的雨過天晴——儘管李瑁沒有再佩戴那夙日不離身的香囊,但也沒有把她視作一個妻子。對於現今的她而言這樣得過且過、習以為常的生活雖然無趣,好在不會教她手足無措。
第五日的清晨,一行人抵達了洛陽城。拜祭完武惠妃已是未時末。眾人去往了洛陽行宮歇息。只待明日返回長安,這次洛陽之行便結束了。但晚膳後李瑁的一個決定讓這份順理成章生出了變故。
侍女們將殘羹撤去後,李瑁找來了陳玄禮,吩咐道:“陳將軍,你明日先行護送王妃回長安吧,本王想在洛陽遊玩一些時日。”雖是吩咐,李瑁對陳玄禮也算客氣。
此言一出,激起漣漪無數。李瑁因為心中鬱結難舒想要四下散散心,沒考慮到他這個簡單的想法對韋瑤晴而言會是種難堪。洛陽風光無限好,夫妻同遊是何等美事?她的夫君卻如此直白地說不願有她相伴。
“王爺,還是讓陳將軍留下吧,只需派幾人護送妾身回去即可。”韋瑤晴體諒李瑁此時的心情,即使心中苦澀,面上還是波瀾不驚。
“不必了,本王興之所至,興許不止遊覽洛陽一處,大隊人馬隨行多有不便。”李瑁說完,不容商榷地自行離開了。
原本李瑁一人獨遊的安排已然教陳玄禮意外,最後那句表明他歸期遙遙的回答則讓他更是暗暗納罕。早前壽王與新王妃感情不睦的風言他也聽到過,當時只是旁觀者的置身事外。今夜親耳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