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貴嘆口氣,“是啊,皇上喝了酒,好像情緒也不好,當晚吐了血,暈了過去,後來雖然好了卻留下病根,每逢颳風下雨,胸口都會疼得厲害,幾次痛得要院使大人金針止痛”
黃貴說完,搖搖頭,跟著劉院使身後出到外殿守著,蔣若男站在內殿外怔了一會,然後回到內殿。
看著龍床上景宣帝那張蒼白的臉,蔣若男很想罵他活該,自作自受,可是內心裡卻高興不起來。
一輩子這麼長,每年因為這傷不知要受多少痛苦,而這傷是因為救她而受的……
“你在想,這是我的報應是嗎?”
景宣帝輕閉著眼睛,忽然開口。
蔣若男沒有出聲。
景宣帝慢慢坐起來,靠在床頭,只不過是這麼輕微的動作,就讓他有些輕喘。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上,將他的臉映得蒼白無比。他的嘴唇有些發烏,眼底有淡淡的青暈,要到此時蔣若男才發現,他那俊朗的面孔已經失去往日的神采……
他靜靜地看著她,眸光幽暗,“若蘭,只要你能在我身邊,就算要我年年歲歲受這種痛苦,我也不怕”
蔣若男堅決地搖頭,“不,皇上,我還是那句話,留在你身邊的,只會是我的屍體”
景宣帝臉色一白,怒道:“你……”話還沒說完,胸口一陣劇痛,臉色轉青。
“你不要激動……”蔣若男上前一步,衝口而出。
景宣帝驚喜交加地抬起頭,“若蘭,其實你也關心我。”
“因為我還有人性。”蔣若男看著他,面色平靜,眼中無恨無怨,“皇上,你因我受傷,我因你受苦,我們扯平了,以後我們互不相欠,我不會再怨你恨你,你也不要再逼我欺我否則……皇上,我現在已經別無牽掛,我隨時隨地都可以鬧得魚死網破”
真的,她現在好想回去,這個時代讓她窒息。
景宣帝死死地盯著她,而她也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目光冰冷而堅定
景宣帝嘴唇一動,剛想說什麼,這時黃貴卻急急忙忙地走進來,“皇上,太后來了,奴才攔不住。”
話音剛落,殿外傳來太后嚴厲地聲音,“死奴才,鬼鬼祟祟的,搞什麼鬼皇上要是有什麼事,哀家唯你是問”
太后在葉姑姑的攙扶下走了進來,一進來便見到蔣若男,太后面上立顯驚詫之色:“若蘭,這個時候,你怎麼會在這裡?”
蔣若男向太后請安,回答道:“若蘭是有些事請求皇上,太后來了,正好為若蘭做個見證”
太后狐疑地看著她,接著又看向景宣帝,景宣帝連忙轉過頭,想瞞住臉上的傷,可是他臉上的紅腫是那麼明顯,太后也不是老眼昏花,又豈是能瞞得了的
太后心中一驚,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身邊,伸出手轉過他的臉,驚怒之下,心中立刻了然,她”嚯“地轉過頭,怒視著蔣若男,“若蘭,你太過分”
蔣若男連忙跪下,這段時間,再痛苦的時候,她都忍著沒有留下一滴淚水,可是太后的一句責備卻讓她情不自禁紅了眼眶。
“太后,若蘭不知道皇上的傷這麼嚴重”如果知道,她不會打他,也不會說那麼重的話
同時,景宣帝也出聲說:“母后,都是兒臣的錯,不能怪若蘭”
太后看著同時出聲的兩人,看著臉色發青的兒子,和憔悴瘦弱的蔣若蘭,心中的怒氣漸漸消失,一種無奈感襲上心頭。
“你們……冤孽……”太后心中發酸。
葉姑姑扶著太后在椅子上坐下。
太后坐好後,看向蔣若男,“先前你說的是什麼事?”
蔣若男向著兩人磕了頭,“上次若蘭醫好了長樂公主,皇上不是問我要什麼賞賜嗎?若蘭已經想好了,若蘭什麼賞賜都不要,請皇上賜我和離聖旨”
“和離?”太后提高了聲音。
葉姑姑在一旁聽到連忙問“若蘭小姐,好好的怎麼要和離?你和安遠侯的親事是皇上御賜,和離不是一件小事”
蔣若男回頭看了葉姑姑一眼,低聲說:“葉姑姑,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葉姑姑沒再追問,因為她感覺到她話裡行間的辛酸。
太后心中已經猜到了一半,她回過頭看著兒子一眼,卻見他的目光痴痴地落在蔣若男的身上。
太后心中有些難受,這個傻孩子,辛辛苦苦地走到這一步,可是他難道不明白,若男不是他可以隨意擺弄的人嗎?
國家大事他處理的井井有條,可是為什麼感情上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