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見地上擺了張置著美味佳餚的矮案。雖然都是素食,外觀卻酷似葷食,且色香味俱佳,令人不由得食指大動。
“若非這些時日禁酒,真想與你痛飲幾杯。”
“酒便罷了。獻辰酒烈,早已是天下聞名。”
後亟琰輕笑,優雅地坐下,舉起茶盞:“只能以茶代酒了。”
洛自醉彎起眼,也端起杯:“怎麼?陛下願意向臣說明最近在忙些什麼了?”
無論是在外的洛自節,還是在內的黎唯、重霂和搖曳,一個月的調查都未能有進展。這顯然出乎了帝皇們的預料。皇顥命皇戩召集暗行使,協助黎唯在京中探查。天巽也默許了洛自省的行動,任他調遣暗行使與監察使。而與此事幹系最深的溪豫皇室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清寧陛下一聲令下,幾十位暗行使開始在京城周邊活動──不過,若單隻這些事,他不需要這麼忙碌,皇戩亦然。
從方才黎唯的話中不難明白,某三人已經聯手行事了。洛自醉抬了抬眉,他分明是個閒人,卻沒人向他透露內情,真是太見外了。
對面的人笑盈盈地啜著茶:“這種時候提這些煞風景的話作甚?我行事還有不成的道理?”
總而言之便是暗示已經插手了,沒有退路可言罷。“目標既然是江湖中人,暗行使和監察使都有些危險。”
“嚐嚐這幾樣小菜罷。聽說你近來食慾不佳,不知這些合不合你的胃口。”
“罷了,既然有見識過他們真面目的三哥,應付起來也不會太難。”
“用膳的時候不必想其他事。”
“是,陛下。”
果真是回味無窮的美食。享用著珍饈的洛自醉倏然想起帝無極來。相比他的口福,他這一個月來的飲食,只能以“同情”二字形容。而且量還日益減少,這兩天則根本沒給什麼。據說這都是為了讓他們熟悉空腹感,習慣不進食,從而撐過至少半個月的鳳凰血儀式。
或許是前一陣進食太少的緣故,洛自醉漸漸吃上了興頭。後亟琰輕笑著停了箸,側首遙望向正殿,道:“快了。”
“是快了。”照此看來,他們應該是最晚到的罷。
“往後會多回溪豫麼?”
“……陛下,您未免問得太早了些。”
用過晚膳,桓王殿下和清寧陛下頗有閒心地論了一會棋,而後一同沐浴。直到正司再三進言,兩人才換了厚重的祭服,踏著月色不慌不忙地往正殿而去。堪堪入殿,亥時的鍾鼓便敲響了。
正殿內仍只有皇族成員。黎唯立在門側,淡淡地向後亟琰行禮。
洛自醉走到他身邊,與他一同望著祭壇的方向。後亟琰則在備好的几案後坐下來,仍是輕鬆愉快。
了時跪坐在祭壇邊,閉著眼,吟唱著咒文,雙手捧著一隻近乎半透明的玉觶。玉觶上方,原本雪白的玉石泛著淡淡的赤色。不多時,宛如人臂般的那部分玉石已經完全呈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