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孤獨和不安……絕不能退讓。
“國師大人曾說過,公子的所思所想、一言一行,冥冥之中也在改變四國的命運。既然如此,即便公子離宮,四國亦能改變。請諸位不要為難公子。”洛無極靜靜地道,視線淡淡地巡過眾人。
“我們沒有為難使者的意思。的確,我曾想過,若使者能暫時離開池陽,來我昊光,或許局勢便會好一些。但,人最難能可貴的便是循心性而活。使者既有出世的意願,我自然不會強求。”閔衍道,瞥著洛無極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笑意。
“使者已令池陽漸入佳境。池陽近幾年妖孽和疫病幾乎已絕跡。但,昊光與我獻辰卻正相反,瘟疫橫行的規模一年較一年大,次數也愈來愈多,天災也頻頻在各地發生,妖魔作怪幾乎已無法控制,甚至有侵襲京城之勢。這一切都是神諭:天命將變,帝皇將出。但,百姓是無辜的。不管皇室有何異變,都不能令百姓承擔苦難。因此,懇請使者,給我們二人一些啟示。”了時道。他的語氣有些悲憫,卻仍笑得溫和。
洛自醉沉默了一會,道:“若推行新政,相信昊光和獻辰也將有起色。不過,君王能否抵住世族的施壓,是新政成功與否的關鍵。”
閔衍緩緩伸長右臂,殿內無風,長袖卻飄揚起來。不多時,中央的鏡子上便顯出昊光帝的身形。鏡中的昊光帝,較上回遊宴時憔悴了許多,眉緊緊地鎖著,滿腹心事。“吾皇治世已有五千年,憂國憂民,勤勉睿智,是不可多得的明君。原本我以為,治世還能持續數千年,然,三十年前卻出現天命異變之兆。時至如今,異兆愈演愈烈,吾皇再如何勤理政事,也不能改變國內局勢,立新帝已成為當務之急。”
果真。此次例會所議之事便是昊光立新帝罷。洛自醉沉吟半晌,道:“那麼,只能儘早立新皇,再向新皇上諫支援新政,方能解昊光之難了。陛下既生隱退之心,又有四位皇子、兩位皇女可選擇,為何遲遲未決定?”
閔衍輕嘆,微微擺袖,鏡中的影像便消失了。“兩位皇女尚且不提,四位皇子都有帝皇之質。身為國師,我們不能算國運,那是天機。我們亦無法預言哪位皇室成員將登上九龍尊位,那亦是禁忌。我們只能分辨皇室中哪些人是擁有帝皇資質者,所謂‘真龍血’罷了。然,四位皇子都是真龍血,吾皇才無法立新帝。”
“帝皇只有一位。”初言淡淡道,“即使四位真龍血同時出現,他們之中,只有一位能登位。這位是誰,天命已定下了。閔衍,你太大意了。多年來,你只想著如何控制異兆,並未仔細觀察這四位皇子,才致使今日無從選擇。”
洛自醉望向他淡淡的神色,忽地領悟了什麼:“國師,太子殿下和長公主殿下……”
“不錯,兩位都是真龍血。但,我認為太子殿下更適合為帝皇。長公主殿下私心太重了,日後於國於民無益。”
閔衍垂眼,輕笑道:“確實如此。我太大意了些。回去後,我會更著意皇子們的言行。最不濟便只得放手,令他們一搏了。勝者為王,天意如此,也只能順應。”
“奪位之爭啊……”了時嘆道,雙目微黯,“雖說國師不能過於干涉皇室爭鬥,但也不能放下不管。師兄要注意分寸。”
聽得此話,閔衍、初言、無間臉色皆微微一變。
洛自醉回想起池陽史書上的一句話——“帝暴病,皇族亂。兩年間,四子斬盡血族,出而為帝。”
十八年前,獻辰帝暴病身亡。因尚未立太子,皇子皇女為奪位,殊死搏鬥,最終,現今這位帝皇殺盡親人,君臨天下。池陽史書雖這麼記載著,獻辰史書卻抹殺了真相,稱帝皇乃平叛繼位。當初看到這段時,洛自醉也未曾細想。不過,獻辰出現異兆,極有可能是帝皇登基之時,血腥太重罷。
“了時,早想提醒你,小心言行。”無間冷冷道,“不管他造了多少孽,畢竟,他是憑實力登上帝位的真龍血。你若如此不信服自己的皇帝,獻辰如何能恢復往日榮光?”
沉默良久,了時溫和一笑,道:“並非我不信服他,而是自他登基以來,天命異兆便出現了。我等了十六年,還未等到新帝,不知國民還要受多少劫難,才有些心急罷了。”
“獻辰太子亦是真龍血,不過年紀尚幼,等到他登基,不知要過多少年。”閔衍道。
“況且,他費盡千辛萬苦得來的皇位,定不會輕易放手。若不過千百年,他斷不可能傳位。”了時笑中含諷,更多的卻是無奈。
“這麼說來。”洛自醉道,“最令人憂心的倒不是昊光,反是獻辰?只有新帝方能推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