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同你說這許多,可目下看來,還是說清楚得好。”
歇了一瞬,他又道:“以前,不光是在高郵,凡是張士誠的建國之地,陳友諒的發跡之所都布有朝廷的暗哨,隨時隨地暗中觀察不明動向。這些暗哨很管用,微有風吹草動,朝廷就能得到密報,予以防範。可幾代下來,朝中如你那樣想法的人越來越多,慢慢的也就不再費心佈置了。”
話鋒一轉,他又道:“我可不那麼認為,是以,前些年暗中派人又在各地佈下了心腹暗哨。”
聽到這裡,黃芩心中反駁道:你布的暗哨,恐怕不是為防範張、陳餘孽,而是多行不益,心中慌恐,為防民心、官心,所以想私下對各地官員、百姓進行監控吧。
他口中道:“照理說,象佈置暗哨這樣的事不在將軍職權範圍內,該歸錦衣衛管轄。”
江彬不屑地哼了聲,道:“錦衣衛管得了嗎?錢寧只知收受寧王厚賄,哪裡還管得了其他正經事。這寧王,哼哼,絕對是個狼子野心的角色。”他的話語裡透著股子不易察覺的不滿和酸氣。
其實,他說的也許不錯,但出發點卻是和錢寧爭寵生隙,相互視為仇敵,交惡已久,眼見寧王拉攏、厚賄錢寧,而對他卻是平平,才嫉恨在心。
黃芩並不關心,應了句:“真有此事?”
江彬收拾了情緒,道:“朝中不少人都預見寧王已有造反的苗頭,私下裡認為不出這幾年,就快有行動了。偏是皇上眼中只有親情,就算有人旁敲側擊,也只當沒聽見。再有,寧王每年都會運些財物入京賄賂京官。得人錢財,替人說話,為他打馬虎眼的自不在少數,也難怪皇上毫無警覺。”
他雙手背於身後,仰天一嘆道:“張、陳舊時的領地上一定還有餘孽,這些人就象是埋伏著的火種,一旦有了機會,比如寧王有所異動,他們就會藉機而動,冒頭起事,想辦法以火種燎原。到那時,我藉著‘青狼’在這些地方佈下的暗哨,就可以得知,及時將他們消滅!”
黃芩淡然一笑道:“國事複雜,非我等小小捕快可以涉及。將軍此番告訴我這些,是和林有貴一案有什麼關聯嗎?”
江彬踱至他身側,瞟了他一眼,道:“林有貴一案只是冰山一角,我懷疑負責揚州府地區的那批‘青狼’內部出了問題。因為,到目前為止也沒能聯絡上那十來個江湖高手,除了被殺的洪圖,其他人已象是失蹤了一般,到底什麼狀況尚且無法弄清。”
他微微皺眉,道:“雖然‘青狼’是我一手所建,但他們的行動都有著極高的自主權,此時一旦出了變數,想追查也是不易。而我礙於身份不便派更多人手查探,正需要一個能幫我查明真相之人。”
他的手輕輕撣了撣黃芩肩上的浮灰,悠然道:“目前看來,最好的人選便是你了。”
黃芩搖頭道:“我只想找出林有貴滅門案的原兇,對‘青狼’內部的變數毫無興趣。”
江彬點頭道:“你若找出了兇手,便等於替我弄清了‘青狼’內部到底出了什麼事。”
黃芩道:“此話怎講?”
江彬道:“紫臺自高郵抄錄回的那份卷宗,我已讓捕快營裡這方面的行家裡手分析過了。”
黃芩問道:“結果怎樣?”
江彬笑道:“他覺得,根據記錄中,林家三口的死狀,以及傷口形狀來看,你們高郵衙門的分析結果並不準確。”
黃芩明知故問道:“何以見得?”
江彬道:“你們推斷出的兇器種類是快刀、弓箭、流星錘或狼牙錘。可那位行家得出的結果是刀、袖箭、流星錘。”
黃芩心裡不由得佩服起捕快營的行家來。
他心想,如果把韓若壁的驗屍體結果再加到卷宗裡的話,不知那些行家能不能分析出還有個靠陰柔掌力傷人的兇手。
江彬又道:“所以,他們認為行兇之人中,至少有三人分別使用這三種武器。”
黃芩道:“這和你的‘青狼’有什麼關係?”
江彬道:“揚州府的‘青狼’裡就有三個高手分別使用這三種武器,這麼巧的事怎能不令我生疑?剛開始聯絡不上他們時,我曾擔心他們被我的對頭一鍋端了,後來巡檢司來報,出了林有貴一案,我心中難安,於是讓紫臺前去摸查,想辦法私下弄到案子卷宗,方才發覺是這批青狼出了問題。事到如今,我仍是沒查出他們為何要殺掉同伴林有貴,又因何不肯與我聯絡。”
黃芩心中一亮,可偏故意道:“武器只有那麼多種,用武器的人卻極多,也許那三個高手只是碰巧和兇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