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又怎會自信若此,不將隨身兵刃帶出來?這玉尺在你手中必定威力無窮,真不知我這把老骨頭,能不能經受得住呀。”
黃芩眼中光芒閃爍,淡笑言道:“前輩的話好生奇特,若是我的造詣已完全超越了兵刃的限制,又為何還要寄望於這根玉尺帶來的無窮威力?”
老者道:“將軍既說是寶物,自有無窮威力。”
黃芩搖頭道:“前輩此言差矣,凡事不可枉言,須得試過才知道。
老者仰天一笑,道:“得失是非,見仁見智,對於我一個小老兒,黃捕頭何必這般句句不讓。”
黃芩也笑道:“如果不過萍水相逢,無關利害,自可大而化之,那些小歧微異之處也不必多言。只不過,目前你我兩廂對陣,我想不計較也不成。這一點,前輩只怕比我更清楚。”
一旁觀戰的眾多高手瞧這二人廢話不斷,仍是羅羅嗦嗦地不肯動手,不明其中道理,早已等得心焦難耐。但是,如江彬一般見識高明的人物,卻俱覺心下暗驚。
他們知道,這二人的較量已經開始了。
玄衣老者先以言語試探黃芩,不過是在大戰之前尋找黃芩心理上的破綻。而黃芩自是明白,想要立於不敗之地,就必然要精、氣、神結成一體,精神方面也不能被對手找到破綻。是以,剛才他二人那些貌似囉嗦的廢話,都是在比拼各自對武學道理的領悟,並希望在精神上壓倒對手。縱然不能壓倒對手,也不能被對手壓到,令自己的氣勢變弱。
高手相搏,勝負只在一線。
這不明身份的玄衣老者無疑是江府中武功最為高明的人物,江彬對他也一直相當客氣。而眼前,如果不是他把黃芩也當作了旗鼓相當的對手,又怎會未曾交手,就如此這般欲在心理上佔得優勢?
那些本來還對黃芩頗為不服的人,此刻也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個來自外地的捕快來。
黃芩的話,玄衣老者表面上根本不為所動,而是哈哈笑道:“黃捕頭多心了,老夫只是不想讓接下來的切磋傷了和氣,才先與你閒話幾句,親近親近,並非另有用心。話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有些道理一目瞭然,並非需要嘗試過後才知道,就如同黃捕頭駕馭這根玉尺。所謂,超出了兵器的限制,不代表就不會利用兵器的力量。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縱然是可以御劍飛行的劍仙,不也需要一把劍嘛。”
黃芩愁眉苦臉道:“前輩所言極是,可按照你這個道理,就算這玉尺是寶貝,如果在下並不熟悉,就以此迎戰前輩的寶刀,不但賺不到什麼便宜,反而糟糕至極。”
玄衣老者目光炯炯,道:“常理正是如此。但黃捕頭既然沒有隨身攜帶鐵尺,可見已經超出了常理。因此老夫料定,你若不是有超出老夫想象的能力,就是另有老夫不知道的奧秘了。”
黃芩的心神為之一震,心道:這老者厲害得有點過頭了。
心中雖動,表面上卻神色如故,沒有露出絲毫變化。
他確實有不願被人知曉的秘密,又必須應對玄衣老者的言辭攻擊,儘量不要被他察覺出任何破綻才好。
轉念,黃芩哈哈笑道:“我卻有不同的看法。世間萬物,都遵循著中庸之道,過猶不及。選擇什麼樣的武器也一樣。全身上下若能武裝到牙齒,雖然更利於格鬥,但在其他方面卻又太受限制。身上披掛盔甲,手持長槍、硬弩,格鬥起來雖好,可也不現實不是?人,不可能只為了格鬥而活著,所以選擇的武器,必定會有所側重。前輩選擇刀,想是認為刀同時具備了合理的攻擊性和便利性,在下卻覺得一切隨機應變更好,所以帶不帶用慣的鐵尺,也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用心來戰鬥,才是‘萬妙之門’,又豈在一根玉尺。前輩,你說是也不是?”
江彬聽到這裡,心中暗暗微嘆。他知道這一番交鋒,鐵定是黃芩佔了上風。玄衣老者旁敲側擊,口中雖是對黃芩推崇備至,實則在努力誇大兵刃的重要性,不停地提醒黃芩所用的並非趁手的兵刃,企圖在對手的精神上留下無法於比鬥中發揮最高水準的心理暗示。同時,他又暗裡試探黃芩是否有什麼隱藏的其他殺招,以便防備。但黃芩這番話一出,則是把武學最精奧的道理,用最淺顯的話語說出,連消帶打,無懈可擊。江彬心知自己若是玄衣老者,下面必然無法回應。
果然玄衣老者哈哈笑道:“好一個‘萬妙之門’!”
說著,他手一伸,向腰間的刀柄移去。
黃芩頓時目瞪口呆。
原來,那玄衣老者伸手握刀的速度不但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