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上冷氣四射,好像只是那麼輕飄飄地一送,又好像不只是輕飄飄地一送,而是自己眼力不濟,無法瞧清楚那一送之前以及之後的招式。總之,模模糊糊中,他彷彿瞧見長劍的劍刃飛也似的從宋萬里的咽喉處一掃而過!
沒有血花飛濺,沒有慘呼連天,彷彿剛才的一劍只是幻覺,餘少峰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當然沒有。
瞬間之後,就見宋萬里已落在馬前,佝僂著腰,身形僵硬,喉嚨裡咯咯作響,似是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餘少峰定睛看去,只見他的咽喉處已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肌肉、骨頭都翻了開來,卻沒有流血,慘白慘白的,好似被水洗淨後斬了一刀的鴨脖子,甚為奇特。
那位公子哥收劍入鞘,氣定神閒,滿面微笑,道:“不錯,江湖上的確是太危險了。遇上我,算你們倒黴。”
話音方落,宋萬里的軀體已‘噗通’一聲向前栽倒,栽倒的同時尚且保持著剛才僵立的姿態,就如同冰窯裡凍上的死豬一樣!
餘少峰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唰’地變成煞白,嘶聲驚呼道:“六陰真水神功!”
他知道,這一回他們是有眼不識泰山,活該栽了。
來得自然是北斗會的‘天魁’韓若壁。
韓若壁聞言,眼睛一亮,笑道:“我不過想去‘安泰客棧’尋一位故人,不料路上竟發生這等意外之事。哈哈,有趣!”
同時,他心下暗笑:我可是黑吃黑的祖宗,卻居然有人敢劫我的道,搶我的東西,當真是不自量力,可笑之極。
須知,‘北斗會’在江湖上素來以黑吃黑著名,敢黑吃黑‘北斗會’的怕都到閻王老爺那兒報到去了,所以,在韓若壁看來,這兩個不知從何處跑出來的毛賊當真是不長眼。
聽到“安泰客棧”四字,餘少峰沒來由精神一震,趕緊問道:“你那故人也為‘安泰客棧’做事?”
聽話聽音,韓若壁當即似笑非笑道:“怎麼,你是‘安泰客棧’的人?”
以為猜得不錯,餘少峰打了個哈哈,又‘嘎嘎’笑了兩聲,道:“我原本就為‘安泰客棧’做事,不知你要找的故人是哪一位?說不定我還識得。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啦。”
這一會兒,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他們可是要打劫人家呢。
韓若壁瞧著倒在馬前的屍首,意味深長道:“你真能確定,我們是一家人?”
‘六陰真水神功’乃是江湖上的傳奇人物‘寒冰劍’的絕學,餘少峰有傷在身,不得不怕,於是嘆一聲,邊套近乎邊解釋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剛才的誤會全賴宋萬里。都是他出的餿主意。”
韓若壁一指屍體,問道:“他就是宋萬里?”
餘少峰點頭道:“他和我一樣,也是‘安泰客棧’的人。”
韓若壁眉毛微挑,‘哈’了聲,笑容有些邪行,道:“哦,原來熟人都湊一塊兒了。”
見他笑得古怪,一時間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考慮到自己腳下頗為不便,因而絕無逃走的可能,餘少峰只得在一旁賠笑。
上下打量了他幾遍,韓若壁假意關切道:“我瞧你二人好像都受了傷,一副要逃命的模樣,莫非有人找上門,挑了你們的‘安泰客棧’不成?”
餘少峰苦著臉道:“是呀,來的是‘金碧山莊’的人,殺了我們不少兄弟。”
韓若壁微愕道:“什麼?‘金碧山莊’的人?”接著,他又喃喃道:“這倒是奇了!”
餘少峰問道:“什麼奇了?”
沒理他的問話,韓若壁眼珠轉了轉,故作神秘道:“我只聽說有個兇蠻小子,拿了根鐵尺,要找你們的麻煩,卻不知你們什麼時候又得罪了‘金碧山莊’?”
餘少峰一驚,隨及道:“說起來,‘金碧山莊’那幾人裡確實有這麼個小子,專門喜歡拿鐵尺敲破別人的腦殼,我們中好多人都被他不明不白地殺了。哦,對了,他還劫走了我們一大批金珠寶貝!”
聽言,韓若壁終於忍不樁嗤嗤’笑出聲來,道:“好小子,什麼時候竟學會了我這一手。”
聽他說得親切,餘少峰面色如土,恍然大悟,心道:眼前這個煞星卻原來和那個使鐵尺的魔頭是一夥兒的。
這時候,他當然想跑,無奈腳下有傷,心知半分機會也沒有,只得把心一橫,雙掌一高一低,擺開一個架勢護住全身,口中喝到:“你究竟是什麼人?!”
韓若壁收了笑,不答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