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也算喝遍天下烈酒,卻從沒聽說過有這麼厲害的酒。”
韓若壁道:“不信就算了,我只勸你別喝。”
黃芩笑道:“我偏要喝喝看。”
韓若壁極力斂去眼中突然迸發出的光茫,苦著臉,道:“等會兒醉得全身無力,四肢癱軟時,卻莫要怪我。”
黃芩聽言心思一變,停頓了一瞬,放下酒袋,道:“要醉一起醉。你先來。”說罷,將酒傾倒入桌上兩隻瓷碗中,而後瞧向韓若壁。
韓若壁苦笑道:“盛情難卻,就陪你醉一場吧。”說完,先乾為敬。
他知道,黃芩這麼做,是為了確定酒裡沒被下藥。
黃芩見他痛快飲下,接著也是一口飲盡,只覺這酒水下肚,宛如一團烈火,剎時間從喉嚨口一路燒過食管、燒到胃腸裡,直燒得四肢百骸發熱發燙,衝得人想流淚流不出,辣得人要張嘴張不得,真正爽快到了極點!
一時興起,他又替自己倒上幾碗,連續飲盡,直到酒袋空了,再倒不出‘醉死牛’來。
韓若壁喝下那一碗後,便坐在桌邊,凝神瞧著黃芩豪飲。
這時,黃芩放下手中酒碗,靠坐桌邊,只覺身體很沉,頭暈乎乎的,眼皮睜起來有些費勁,但頭腦還算清楚。
這般光景,他縱是沒有全醉,也醉了五、六分了。
自諷一笑,黃芩不禁捫心問道:多久沒能這樣醉過了?
答案是五年。
自從五年前離開京城,那個逢酒必喝,逢喝必醉的少年郎便一去不復返了。
韓若壁柔聲道:“你醉了,我扶你躺下。”
黃芩輕笑一聲,醉眼腥松道:“不用,我自已來。”
他好不容易站起,身形如玉山之將崩,臉色似夕陽之慾落,步履搖晃地向那張水床走去。
才到近前,黃芩就覺一陣酒勁上頭,腦袋發昏,身體一軟,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床上,引起水波一陣激烈盪漾。
見他倒了,韓若壁緩緩來到燭臺前,伸手拈滅了大部分燭芯,只留下三枝殘燭,堪堪照著一室。
費了好大的氣力,黃芩才在水床上翻過身來,仰面朝天,有些迷糊地瞧著坐在床邊的韓若壁,道:“不是‘醉死牛’嗎,怎沒見醉死你這頭‘大牯牛’?”
韓若壁的臉被燭火的光暈包圍住,散發出一種奇異的光彩。
他笑得很特別,慢條斯理道:“這酒我第一次喝時,也和你現在一樣,醉得一塌糊塗。不過,人的適應能力畢竟比牛強出太多,象‘醉死牛’這樣的烈酒,也經不住人常常喝。喝的次數多了,就沒那麼容易醉了。”
黃芩眼花耳熱,全身無力,勉強抬手軟軟指點韓若壁,呵呵笑道:“能常常喝到這樣的好酒,你真有福氣。”
韓若壁道:“這酒是老五特意為我私釀的,他知我生性好酒,卻難買一醉,實是遺憾,才花了不少功夫,尋來方子製出了‘醉死牛’。”
黃芩道:“那老五對你。。。。。。不錯。”
韓若壁悠悠道:“我對你也不錯,只為了令你一醉,特意命人千里迢迢送來此酒。”轉而,他輕嘆一聲道:“一整袋‘醉死牛’都沒能堵住你的嘴,可見我還是低估你了。”
‘醉死牛’只醉死了黃芩的身體,卻沒能完全麻痺他的思維。
黃芩聽得迷惑,正待發問,韓若壁已坐到了床邊,俯身靠近他,右手曖昧地從他的肩膀向下滑,直至腰間,以食指和中指沿著那條韌性十足的腰線,快活放肆地遊走不停。
黃芩忍俊不住,喉間憋著的一串低笑終於溢位唇外。
韓若壁驚喜道:“我當你天不怕,地不怕,卻原來怕癢?!”手上加了些力氣,開始刻意地咯吱起來。
黃芩四肢癱軟,頭腦發暈,臉上由紅泛白,只得強笑道:“你。。。。。。莫要胡鬧。”
韓若壁臉色轉為陰沉,道:“誰說我要胡鬧?我是要殺人。”
驟然,那隻原本正在咯吱人的手,‘唰’地拔出了黃芩腰間的那把簡陋、粗糙的匕首。
將匕首拿在手裡掂了掂,韓若壁感覺有些怪異,但到底怪異在何處,卻一時也說不清。
未等他細細研究,黃芩已皺眉道:“你竟動了殺心?”
韓若壁的笑容複雜,以匕首尖端隔著衣袍,抵上黃芩的胸膛,調侃般道:“你心跳得好快。莫非怕了?我讓它停下來好不好?”
黃芩一個激凌,酒勁下去了幾分,腦中又清醒了不少,他試圖把雙手握緊成拳揮出去,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