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本事,哪能做‘迎來送往’的帳房師爺?
韓若壁雙肩一聳,笑道:“一口一個‘爺’,也不怕把自己叫老了?真當了爺,離進棺材之日就不遠了。”
眼見刀絕就要衝上前去,劍絕一把緊緊拽住他,目光瞟向鄰桌的‘鬼手虛無’,壓低聲音道:“你再能打,還強得過鬼手前輩?”言下之意,鬼手虛無都並非韓若壁的對手,你上去豈非白白捱打?
刀絕渾然不顧,只怒道:“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這小子看不起大哥,就是看不起我,打不過也要打!”
這時,宋秀才站起身,走上前,搖頭嘆道:“越是無用之人,偏生脾氣越大。”轉身,他又道:“憑你們兩塊料也敢對韓兄大呼小叫的?”
被人用話活生生嗆了幾口,刀絕心下怒火沖天,可因為被劍絕拼死拽住,無處發力,只覺渾身如被烈火焚燒般憋屈難受。
韓若壁見他雖然魯莽,卻自有一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膽色,頗為認同。他一揚手,衝櫃檯後的掌櫃道:“這位朋友想是喝多了,酒勁上頭髮邪火,煩你給他們另換一桌,這桌的損失只管算在我帳上。”
聽他這麼一說,刀絕愣了愣,那把焚身之火無形中消了七八分,心道:這姓韓的小子倒是有股子豪氣。
帳房師爺笑道:“好說,客官如此仗義,令人欽佩,這些損失打個八折好了。”
宋秀才繼續與韓若壁搭話,道:“小弟記得韓兄不幸落入公人之手,這麼快得以釋放,莫非是那個公人良心發現?真是可喜可賀。”
韓若壁苦笑道:“真是良心發現倒好了,他是□乏術,不得已才撇下我,得空時一定又來抓我的。”
刀絕聽見,心下懊惱,道:原來是我錯怪他了,他並非消遣我大哥,而是那捕快真的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會來此。想著,他抱拳道:“韓兄弟,我錯怪你了。”
韓若壁擺了擺手,道:“不妨事。”
劍絕就勢將刀絕拖到另一張空桌上坐下。
宋秀才心有感觸道:“小弟也曾被公人盯上過,那日子真不是人過的。難為韓兄了。”
韓若壁嘆道:“討生活就是如此,沒有這種麻煩,便有那種麻煩,習慣就好。”
宋秀才微微施禮道:“小弟先前見韓兄玉樹臨風,卓爾不露,有心結交,只是時機不巧,未能成行,所幸在這裡又遇見了,指望韓兄成全。”接著,他又道:“以韓兄的見識,想必早知我等的來歷。”
韓若壁道:“四海之內兼兄弟,結交只不過是個形勢,何必拘泥。”他目帶笑意,緩緩滑過這十一人,拱手道:“在座的各位,不管在下認不認識,都請放開肚量吃喝,這頓包在兄弟我身上。”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鬼手虛無”身上,又道:“之前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各位海涵,也算韓若壁在這裡給各位賠個不是。”
江湖上混的,大多東奔西跑,今朝聚,明日分,刀口上討生活,斷沒有大把時間交朋友,更不存在什麼你瞭解來,我磨合去的,是以,結交朋友的方式極其簡單,不外請客吃飯,接濟給錢。因此,大方豪爽、仗義疏才的,朋友就多;小氣木訥,斤斤計較的,朋友就少。
韓若壁這一大方之舉,令得包括黃泉無常在內的十一人都對他刮目相看,生出好感來。而那幾個未被嚇走的事外人也都憑白撈到了一頓好吃喝。
宋秀才拉著韓若壁,將他領至自己和方拳師這一桌,同坐下。
三人正要再多閒話,唐丁已到了他們桌邊。
此人已經賣了兩塊古玉給狄員外,雖然價格被殺得極低,但他反而連連稱謝。眾人明著不說,暗裡都笑他是個標準的敗家子。
來到桌前,唐丁深施一禮,道:“韓公子可是喜歡玉器?”
韓若壁道:“你怎知我喜歡玉器?我好像從沒對你提起過。”
唐丁笑道:“若是要公子說出來在下才能知道,哪裡還有臉面跑出來做玉石的買賣?你腰間所配的墨玉,竟是極為罕見的‘烏龍睛’!所以,我不但知道公子也是愛玉之人,而且還知道你捨得出大價錢買好玉。”
韓若壁見他一口說出,微微覺得有些吃驚,點頭讚道:“想不到你真是個行家!”
宋秀才知道,唐丁定是瞧見韓若壁衣著華貴,佩有好玉,出手闊綽,是以想賣幾塊古玉給他。
唐丁坐下道:“韓公子對古玉可有研究?”
韓若壁淡然笑了笑,不置可否。
方拳師忽然插嘴道:“不就是翡翠、瑪瑙、寶石一類的石頭嗎,有什麼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