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皇宮的所有寶庫,也沒能找到那顆登記在冊的明珠。”
灰老卯眼珠一陣亂轉,神神鬼鬼地插嘴道:“就算找到了也沒用。那顆珠子是邪物,哪可能有鎮邪的奇效?”
韓若壁‘嘿嘿’一笑,道:“你瞧,我就知道你不會忘掉那顆明珠的。它太特別了,讓人很難忘掉。”
灰老卯知道說錯了話,但也沒法子了。
韓若壁又不屑地瞧他一眼,道:“另外,不
管那顆明珠有沒有奇效,總是不見了。聖上得知勃然大怒,本欲大張旗鼓地派人去查,但我們都覺得這件事不宜張揚,否則怕不容易將珠子找尋回去,以治太后的失眠之症。於是聖上才秘密地派了我這個大內密探出來查詢那顆珠子。”
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真龍活現一般,不容人不相信。
對於灰老卯而言,這真是人在家中坐,禍事從天落他怎知只因為多年前買了個小倌回來,就莫名其妙地把當今皇上給得罪了呢?
他瞧了瞧左右的侍衛,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韓若壁瞥他一眼,厲聲道:“不說話了?怎麼,難道是動了心思,想叫人來把我殺了滅口,就沒人知道你私藏大內寶貝一事了?”
灰老卯愕然當場。
韓若壁目光犀利地掃過四下,又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其一,若是沒有幾分本事,我豈敢一個人前來?所以,你寨子裡的人有沒有本事殺我,還是個問題;其二,我既然能查到你的苗寨來,別人未必不能,你若把我殺了,也不能保證你的事情不會再次敗露。”
灰老卯連連搖手,無比苦惱地長嘆了一聲道:“這可真是冤枉我了。”
“被押到衙門的大堂上之前,誰都說自己是冤枉的。你總不會以為,我千里迢迢跋涉而來,只是為了訛你吧。”韓若壁顯出不值一聽的表情,道:“總之,我跑出來好幾月功夫,苦也吃了,罪也遭了,早就想回去京城交差了。你若識相,趁早把珠子交給我,我得了東西,調頭就走,也不說是從你這兒找到的,回去能交差便罷。”歇了口氣,他又緩下語氣道:“你瞧,我只身前來也是沒打算以武力解決此事,作為一方苗王,你不會讓我這個大內密探太過難辦吧。”
灰老卯苦惱道:“不瞞大人,我也想交給你,可那顆珠子真不在我手裡。”
“胡說!”韓若壁呲牙咧嘴,一指旁邊的那名少年,道:“你四年前買來的小倌就在這裡,為何珠子不在了?“
原來,他從一進屋就注意到那個少年了。
灰老卯搖頭道:“他是我前年從京城的‘長春院’裡買來的‘香塵’,可不是四年前從揚州的‘丹鳳閣’裡買來的‘綠袖’。”
韓若壁怔住了,道:“哦?那個‘綠袖’呢?”
他並不知道‘綠袖’本名楊松,是徐知州要尋找的故人之子,因為黃芩並沒有向他提起過此事。
灰老卯道:“‘綠袖’早已死了。”
韓若壁疑道:“死了?”
灰老卯點頭道:“四年前,我興沖沖地領著‘綠袖’從‘鳳凰山’往回趕,沒想到他竟然死在了半道上。”
他搖了搖頭,一邊回憶一邊道:“‘綠袖’很寶貝那顆珠子,而且據他自己說,可不是什麼客人送的,而是他死去的爹留給他的唯一紀念。我替他贖身之前,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把珠子藏著掖著,不敢在‘丹鳳閣’裡顯露出來,怕被老鴇搶了去。我替他贖身以後,他才把珠子拿出來掛在脖子上,連洗澡、睡覺也不願取下,並央求我讓他一輩子保留那顆珠子。當時我很愛惜他,而且又不缺什麼金銀珠寶,哪裡會貪他的一顆珠子,就一口答應了。”
“他雖然死了,但那顆珠子應該還在啊。”遲疑了一刻,韓若壁試探道:“你不會拿那顆明珠給他陪葬了吧?”
灰老卯輕嘆一聲,道:“如果他不是死得那般蹊蹺,我也許就如你所言,拿那顆珠子給他陪葬了,畢竟,那顆珠子是他生前最為留念的東西。”
韓若壁奇道:“難道他的死有什麼古怪?”
灰老卯面色一變,驟然緊張了起來。
屋子裡的氣氛有一絲說不出的怪異。
沉默了半晌,灰老卯的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幾聲,似乎是不由自主地嚥了幾口吐沫。
而後,他才壓低嗓音,控制不住地顫抖道:“‘綠袖’。。。。。。‘綠袖’是被厲鬼。。。。。。索了命去的。”
說這話時,他整個人突然一陣收縮,彷彿到此刻還能感受到那時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