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道:“‘相思子’實話告訴他說,老爺進山裡辦事去了,這段日子不在家,可他蠻橫得很,硬是把每間屋子挨個兒搜了個遍,見找不到老爺,才罷休了。我們幾個女人沒甚本事,自然是攔他不住。”
對那人的行徑,藍諸聽得極為光火,壓抑住迸發的怒氣,道:“他找我做什麼?”
‘百花露’道:“後來,他說了,是帶著銀子來買藥的。”
藍諸惡聲惡氣道:“帶著銀子就了不起了?!這般無禮之人,鬼才賣藥給他!”
瞧了眼‘相思子’,‘百花露’微微點頭道:“正是嫌他目中無人,行事霸道、不講理,‘相思子’才故意對他說,我們不知道藥在什麼地方,只有等老爺回來後,才能賣給他。”
‘相思子’激憤道:“不錯,我當時就是看不慣他那副飛揚跋扈的德性,才不願把藥賣給他。。。。。。“她的情緒極為激動,竟有些控制不住聲調,因而聲音聽起來頗為怪異。
轉念間,她又神色萎靡了下去,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要刺破皮肉,口中囁囁嚅嚅道:“怎知。。。。。。怎知。。。。。。”
‘燈心草’面色憐惜地用力摟了摟她的肩,阻止她說下去,道:“老爺也說‘鬼才把藥賣給他’,可見換成老爺,也和你一樣不願把藥賣給那人。你沒法未卜先知,後來的事又如何預料得到?現下就別想太多了。”
韓若壁大為好奇,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百花露’道:“後來,那人惡狠狠地警告我們說兩天後會再來,到那時,老爺最好已經回來了,否則,他定叫我們不得好過。”
那之後的兩天,藍諸自然是沒法回來的。
黃芩輕輕搖一搖頭,道:“那人當真來者不善。”
想到事情已過去多日了,可眼前的婦人們的臉上或多或少,仍存有幾分驚怖之色,韓若壁料想那人定是有些手段,想必已經達成了目的,於是口中問道:“他再次來時,你們可是把藥賣給他了?”
‘百花露’無奈地點了點頭,道:“那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我們哪裡敢不賣給他。”
除了惱火以外,藍諸對那人還十分生疑,心道:他能進來‘魘伏谷’裡,定是吃了‘火梨子’的。同時,他暗裡將這些年來從他手裡買到過‘火梨子’的江湖強梁,在腦內篩過一遍,卻並沒有一個能有如此強橫霸道的氣焰的。
韓若壁並不為然,道:“真正可怕之人我見過不少,可你們說的那人,聽起來似乎不過是兇蠻了一些。”
心裡,他想:可能是這些婦人久居深山,少與人交往,見得人太少,因而容易受到驚嚇,言過其實了。
‘百花露’將目光轉向客廳方向,道:“他第二次來時,帶著一個竹簍。。。。。。“
韓若壁點頭道:“適才我進去廳裡時,是瞧見桌上多了個竹簍。裡面裝的什麼?”
‘百花露’沒有說話,領頭向客廳走去。
眾人跟在她身後。
黃芩邊走,邊心道:沒想到這五名婦人中,竟是她最為鎮定不懼,以前可沒瞧出來。
到了客廳,‘百花露’徑直行至桌邊,毫不猶豫地伸手掀開了竹簍上的草蓋。
頓時,一股濃烈的惡臭從裡面散發出來,瀰漫在空氣裡,一時間充塞口鼻。
‘百花露’面無表情地捂住口鼻,嗡聲嗡氣道:“第二次,他帶了這顆人頭來。”
藍諸、黃芩、韓若壁聽言俱是凜然一驚,匆忙上前瞧看。
可能是放置的時間長了,裡面的人頭已開始腐爛。
另四名婦人只駐足原地,如驚弓之鳥一般,戰戰兢兢的不敢上前。
想來,此前她們必定已然瞧看過了,恐怕還因此做了噩夢,是以不願再次觸及。
藍諸面色沉凝,手扶竹簍,仔細瞧看了一番那顆已經有些面目難辨的人頭。
良久,他道:“這是‘大坳村’裡採藥的丁四哥。”
他記得,多年前丁四哥曾經從他手裡買走過兩粒‘火梨子’。
不待別人說話,他嚴然道:“我明白了,那人定是殺了丁四哥,搶了他的‘火梨子’吃下,才能找來我這‘魘伏谷’裡的。”
一指竹簍旁邊的包裹,‘百花露’微有心悸般道:“裡面是那人拿來買藥的一百兩銀子。那人說,他行事向來先禮後兵,這腦袋的主人不答應把‘火梨子’賣給他,他便割下了這人的腦袋,當然,也拿走了他的‘火梨子’。所以,如果我們不把藥賣給他,他也會依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