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處,韓若壁不待細想,一方面,是駭於湯巴達的劍炁太過凌厲,另一方面,也是不知道黃芩傷得有多重,無心戀戰,便遁聲向那處堡壘掠去了。
可是,掠入堡壘裡沒多久,他就後悔不迭起來。
原來,一則,他發現除了馮承欽,裡面還有姚蘭芝、孫有度、姬連城三人。想必,他們是趁著他和湯巴達硬拼一招的間隙,躲進來的。而他和黃芩曾殺害包括‘炎陽雙魔’在內的不少威武行打手,不管願不願意,與姚蘭芝等人的樑子總是結下了,敵我關係尚無法說清,更何況,馮承欽就是黃芩這一趟哈密之行需要抓捕之人,此刻與他們同處一室,實在難說好壞;
二則,經過韓若壁一番打量,發現這處堡壘頗為堅固,內部很是寬敞,分為上下兩層,一、二層皆有瞭望口,但瞭望口極小,無法容人出入。能夠出入的地方只有一處,就是韓若壁剛才掠進來之處,在一層的朝南方向。那處出入口一點也不寬大,一次只能容一人進出。陷在這樣的堡壘裡,實在等於自困牢籠。也就是說,外
面的湯巴達只要虎視眈眈地守在門口,任誰出去冒一下頭,都會成為他‘聚音成劍’的活靶子,形勢實在不容樂觀。
韓若壁進來時,姚蘭芝和孫有度正忙著處理姬連城的傷勢,沒空搭理他們。見狀,馮承欽急忙迎了上來,似乎有話要說。
看了眼臂彎裡的黃芩緊閉雙眼,面上沒有一絲血色,韓若壁顧不上旁的,匆忙向馮承欽點了點頭,道:“有話等會兒再說。”說完,他抱著人徑直上到二層去了。
他想的是,眼下只有先離‘威武行’那些人遠一些,弄清黃芩的傷勢情況,再做打算。
外面,湯巴達已追至十丈開外處,以堡壘為中心,一邊小心地繞了一個大圈,一邊細心地觀察堡壘的外圍。結果,他發現這處堡壘竟只有一個出入口,頓時忍不住嘿嘿嘿地笑出聲來。
他笑,是因為覺得韓若壁等人已如甕中之鱉,無路可逃,而他,只需靜待幾日,等敵手□,從唯一的出入口魚貫而出時,就可輕鬆將他們一個個斃於‘聚音成劍’之下。
主意打定,湯巴達便安心地守在一邊,默不作聲地盯著唯一的那個出入口。
其實,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他見識過姚蘭芝的‘接引神刀’,也見識過韓若壁的‘寒冰劍’,雖然與他們公開對陣,他是不怕的,但在目前根本瞧不清裡面狀況的前提下,若是操之過急,貿貿然從唯一的出入口闖進去,就會如同裡面的人跑出來成為他的活靶子一樣,成為姚蘭芝或韓若壁的活靶子。
那唯一的出入口,彷彿成了一道生死門,誰先經過,誰就會死。
可是,堡壘外面,有一場大戰後遺留下的生存物資,馬背上就備有乾糧,也有水;而堡壘裡面,除了驚魂未定的人,什麼也沒有。
湯巴達知道,裡面的人絕對熬不過外面的人,他只要耐心等待,堡壘裡所有的人,都是他的獵物。
想到這裡,他那張鬼臉上露出了陰狠猙獰的笑容。
堡壘的樓上,韓若壁已將自己的羊羔皮襖脫了下來,鋪在地上,把昏迷中的黃芩平躺著放在上面。
他伸手搭住黃芩的脈門,仔細查探了一陣,只覺昏迷中人的內息阻塞,脈象極其虛弱不穩,體內還有幾股被那記‘聚音成劍’打散的真氣在四處亂竄,情況大為不妙。不過,還好黃芩的內力深厚,在湯巴達劍炁傷到之時,身體反射性地聚集起了一股真氣,抵消掉了部分‘聚音成劍’的衝擊,這才保住了心脈,也撿回了性命。
這時,通往二層的樓梯上有了動靜。
韓若壁警覺回頭,瞧見是馮承欽走了上來。
馮承欽挪到跟前,假意關切道:“看樣子,你這位朋友傷的不輕。”
古怪地笑了笑,韓若壁道:“你跑上來,可是知道救他的法子?”
馮承欽怔了怔,搖頭道:“。。。。。。不知道。”
轉臉,韓若壁怒火中燒,喝道:“不知道?不知道就滾遠點!”
馮承欽本想來套個近乎,卻不料被他吼了,一時愣在當場沒反應過來。
見他不走,韓若壁劈手一掌,打在對面的牆壁上,轟下幾塊碎石,又吼道:“我說滾遠點!你是耳朵聾了,還是腦袋傻了?!”
他從沒象現在這樣心煩意亂過。
馮承欽嚇得一哆嗦,趕緊一邊後退下樓,一邊道:“你別惱,千萬別惱。。。。。。我等你下來再說,下來再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