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了個眼色,轉身行至案桌邊。
江紫臺識顏辨色,連忙跟了上去。
二人站定,江彬隨手拾起最上面的一本小冊子,在手中翻動了一下,面色陰沉道:“真是好東西。”
江紫臺瞧著案桌上壘得高高的十幾本小冊子,疑道:“這些是什麼?”
江彬道:“是從捕快營出來的所有捕快的簽押冊。”
江紫臺小心問道:“要這些來,有什麼用?”
江彬沒有回答,而是將手中那本簽押冊翻到其中一頁,再攤開來,以鎮紙平壓著,放回到案桌上。
江紫臺探首看去,只見紙質雖有些泛黃陳舊,但那個大拇指沾上墨汁,摁在紙面上的印跡仍清晰可辨。
他目光上移,又見這頁的頁頭上以工整的小楷,寫著‘黃芩’二字。
江紫臺抬起頭道:“這是黃捕頭的簽押印?”
江彬點了點頭,而後又將案桌上那張白紙推至他面前。
江紫臺粗粗掃了眼紙上的拇指印,愣了愣道:“這又是誰的?”
江彬踱開幾步,冷冷道:“也是黃捕頭的。”
江紫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江彬道:“那日在府裡見他武功高的出奇,我便對他這人有了些興趣,想給他在我這兒留個底。所以,他走後,除你之外,我還另派了一名輕功極高的客卿,暗地裡跟著他。”
江紫臺不免疑惑地想,義父明明已派了自己去監視黃芩,怎生又派別人,莫不是對自己不放心?
象是瞧出了他的想法,江彬笑道:“我並非不放心你,而是以黃芩的身手,派去跟蹤、監視他的人縱是輕功再好,也很難不被察覺,是以才留了這一手。他既知我已派你去跟蹤他,那麼,大半的注意力必然放在你身上,而相應的,對其他人的注意力就會有所下降,如此一來,便很難注意到還有更厲害的輕功高手也在跟蹤、監視他了。而那個人,才是我真正籌碼。”
江紫臺恍然,口中道:“義父行事當真滴水不漏。”
江彬道:“那一晚,他在如意坊裡輸錢、灌酒,被人抬進廂房時,已是濫醉如泥。我派出的高手趁機潛入,輕鬆地套取了他的指印。”
他一指桌上的那張紙,面無表情道:“你且仔細比一比,瞧瞧可有特別之處。”
江紫臺依言,認真比對了一下,驚撥出聲道:“他不是黃芩?他是何人?!”
江彬陰冷地笑了笑,伸手撕下冊中黃芩的那張簽押印,意味深長道:“誰說他不是?我說他是,他就是。”
江紫臺徹底糊塗了,不知該說什麼。
江彬將撕下的簽押印和那張印著拇指印的白紙重疊起來,轉身,放入了後面的櫥櫃暗格中。
江紫臺實在不解,道:“義父,您這是。。。。。。”
江彬笑得令人發寒,深不可測,道:“你記著,從這刻起,他就是黃芩。”
江紫臺實在無法猜透江彬的意圖。他換了個思路,試探問道:“義父對他莫不是早有懷疑?否則,怎會想到留下他的指印,拿來與捕快營的記錄對照。”
江彬搖頭笑道:“直到前幾日,我才偶然聽聞,但凡完成學業,從捕快營出去的捕快,在離營前,都要留下一份簽押印備存。向捕快營討要這份東西,原本只是我無意間的多此一舉,卻不料竟有了驚人的發現。”
他為人城府極深,行事最忌被別人瞧出真實用意,是以,雖然意在黃芩的簽押印,卻把捕快營內所有的簽押冊都要來了。
江彬輕輕合上那本簽押冊,道:“這不,捕快營還算買我的面子,今日一大早就送過來了。”
江紫臺疑問道:“那義父前次為何留下這人的指印?”
江彬悠悠然糾正道:“不是‘這人’,是黃捕頭。”
江紫臺忙點頭肯定道:“是黃捕頭。”
江彬得意道:“你也說我行事向來滴水不漏,這便是滴水不漏的好處。”
他眯起眼睛,繼續道:“有些事看起來只是無用且麻煩的規矩,可一旦出了事,這些規矩就變的無比有用起來。我有個規矩,那就是不管在哪方面,只要能提起我興趣的人,都會想法子留下他們的指印。那時,留下黃芩的指印,就是依著這個規矩。”
江紫臺問道:“對這人。。。。。。哦不,對黃捕頭,義父有何打算?”
江彬無視他的問題,皺起眉頭,道:“你說,黃捕頭現在是不是已經到了哈密,正在著手查案?”
江紫臺計算了一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