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有度才退卻進,以空手入白刃的身法,捲入一片刀光之中。
這番再度交手時,二人各自施展出了十二分的本事,誰也不敢大意。孫有度的開碑手,垂威江湖幾十年,掌風激盪,數尺之外足可傷人,更兼有精鋼護臂不畏刀劍,所以雖是空手,實則與兵器無甚差別。而沙飛虎的鬼刀,也是名不虛傳,他時而手握刀的中央,一頭做單刀,另一頭做‘點穴撅’使;時而手握刀的末端,六尺長的‘鬼刀’便如長柄大刀一般揮灑開來,威猛無比,變化精妙詭異,當真無愧於一個‘鬼’字。
眨眼間,二人便鬥了十來個回合,似乎高下難分。
就在這時,沙飛虎招式一變,手中鬼刀,一刀緊接一刀,揮刀的速度加快了一倍,瞬時就已連揮出了十幾、二十下之多,刀法快逾閃電。這一輪急攻,真正凶惡之至,刀刀真力鼓盪,招招要人性命,哪有一點兒印證武功的意味?便是一般的挾鬥,也沒有出手這般悍猛歹毒的。孫有度一時難以應付,被他迫得連連後退,乍看之下,簡直已無招架之功,更別說出手反擊了。
沙飛虎的武功之高強,別說身在局內的孫有度覺得不好應付,就連旁觀的韓若壁也不禁為之驚詫。他心道:此人刀法的變化,內力的強勁,都著實出人意料。看來這‘開碑手’今日當真要掉進他的陷阱裡了。
驚訝歸驚訝,韓若壁並非完全沒有料到這樣的結果,畢竟,若非沙飛虎、餘寬心中有底,又豈肯輕易涉險,主動提出與孫有度、姬連城以一對一,相較高下?
此時,孫有度屈居下風,眼見又被沙飛虎的‘鬼刀’迫退了四五步之多。
韓若壁搖了搖頭,忖道:“孫大掌櫃若是就此落敗,不但‘威武行’氣勢受損,接下來姬連城的那一場,怕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黃芩卻道:“我瞧孫有度和沙飛虎半斤八兩,懸殊不大,現下是因為守的多,攻的少才落了下風。孫有度舍了進攻,以守為主,也許只是一種涉險試探,想借此尋出鬼刀的路數,再加以利用,也未可知。”
他這裡話音未落,忽然間,那邊孫有度掌風一變,奇招突起。
只見孫有度的右掌虛晃了一下,左掌藉著身形掩蔽,瞬間變爪,一下扣住了沙飛虎的‘鬼刀’。
沙飛虎正使得順手,刀上突然一陣阻滯,不但勁力全被減卸,而且竟有些拿捏不住之感。他忙不迭地一邊翻腕,一邊撤刀。
趁著這個機會,孫有度雙足一措,撒開左爪,雙掌連環拍出,直取沙飛虎上半身。
但見掌風呼呼,勁力十足,大有開碑裂石之勢。
沙飛虎一時無計可施,一晃身,躍出丈外立定。
孫有度沒有趁勝追擊,而是撤了掌力,立於原地,表面雖然平淡,心下卻僥倖地舒了口氣。
他知道,沙飛虎的‘鬼刀’痕跡難尋,縱然自己以身冒險,試探了這許久,也沒能洞悉全部奧妙和規律,剛才能夠一爪扣住刀身,實在是一半功夫,一半運氣。
這一場,無疑是孫有度勝了,但卻勝得不多。
雖然不多,孫有度已是十分知足,他只希望沙飛虎一眾能知難而退,放過自己的這趟貨,如能在沒有死傷的前提下解決問題,則是最佳途徑。畢竟,他若真將沙飛虎殺個血肉橫飛、斷手斷腳,那些馬賊也很可能因為仇恨而兇性大發,全體撲上。
見自己號稱變幻莫測的‘鬼刀’居然被別人扣住了一次,沙飛虎的面色青黑,顯是有些掛不住了。
孫有度拱了拱手,道:“在下略勝一籌,還望。。。。。。 ”
未等他說下去,餘寬已是撫掌笑著更正道:“孫大掌櫃先處弱勢,後轉為強勢,可謂先輸後贏,和我們‘瓢把子’是各有千秋,大抵算個平手。下面輪到姬二掌櫃和我切磋一下了。”
孫有度再待辯說,沙飛虎已捲起雙袖,殺氣騰騰地壓懾著大步迫上,道:“不服氣的話,你我再戰一場!”
瞧他的架勢,分明沒有停手罷戰之意。
孫有度道:“咱們說過此番是印證武功,自然是點到為止。沙老大的武功,在下已經領教過了,難道還要動手?”
沙飛虎只‘哼’了一聲,並不說話。
餘寬“嘿嘿”賊笑幾聲,道:“咱們沙老大向來好勝心切,見不得平手,總要與人生死相拼,爭出個輸贏才算了結。我瞧得公正,自不許他胡來,只不知孫大掌櫃是否也是這個意思?”
他說的再明白不過,若是孫有度對平手有意見,那就只有重新打過了。
外人看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