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煩惱著,韓若壁又笑著寬慰道:“不就是找個人嘛,縱是在這森嚴壁壘的‘神光堡’,我也有個把朋友的,只管交給我好了。”
不知他是何用意,黃芩皺了皺眉,心裡犯起了嘀咕。
看著面前略顯憔悴,且因皺起眉頭而惹人疼惜的臉,韓若壁不禁道:“瞧你一路奔波,灰頭土臉的,真正叫人心疼。旁的不用理了 ,先找個地方洗把臉,歇一陣吧。”
說著,他伸手就想撫去沾在黃芩面上的些微塵土。
黃芩退後一步避過,轉而疑道:“我的案子,你如此熱心做甚?”
在黃芩看來,單是韓若壁這個人碰巧出現在‘神光堡’一事,就已是疑點重重了,至於他嘴裡說來此是替哈吉娜送信,黃芩不敢全信。現下,他又主動提出要幫黃芩找人,其目的極可能是要參與這樁案子,就更加令黃芩心生疑慮了。
不過,韓若壁可不管黃芩信不信他,只顧拉了黃芩的馬,一邊往客棧的方向去,一邊道:“若非可憐你查案辛苦,怕你就此又消失不見了,我才懶得管你那勞什子的案子。”
黃芩寄起戒心,跟了上去,警告道:“趟若被我發覺,你和這樁案子有甚關聯,到時別怪我翻臉無情。”
聽了這話,韓若壁頓時精神一振,回頭哈哈笑道:“如此說來,黃捕頭是承認這會兒對我還是‘有情’的啦。”
黃芩怔了怔,繼而冷言冷語道:“你倒會咬文嚼字。”
韓若壁見他無意反駁,稱心如意地哼起了小曲兒。
二人一前一後向客棧而去。
到了客棧,任是韓若壁如何痴纏,黃芩也不與他同一間屋,而是另要了一個單間住下。二人一起吃過晚飯後,韓若壁一反常態地沒有拉住黃芩說笑,反倒勸他早些回屋裡睡下。之後,二人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夜深人靜之時,韓若壁猛得睜開眼,騰地從床上跳將起來,摸黑行至桌前點上燈。他自包裹裡取出兩隻小瓷瓶,又從其中一隻瓷瓶裡倒了點白色的粉末至早先準備好的小半盆涼水裡。而後,他用手輕輕地攪和了一陣,令粉末溶入水中。這時,那小半盆涼水已變得漆黑、粘稠了。韓若壁立刻捧起一些,均勻地塗抹在自己臉上。
轉眼間,他的面色變得烏黑一片。
接下來,他又從另一隻瓷瓶裡倒出一些灰白色的粉末,在下巴邊緣仔細地揉開。很快,一些淺白色的,如同患了某種面板病一般的癍蘚,出現在了韓若壁的下巴周圍。然後,他取出一套看上去洗得發白的粗布直輟換上身,轉眼間就從一位著綢穿絲的翩翩公子,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跑江湖的。而當別人看他的時候,往往會被他下巴上的白色癍蘚所吸引,反倒容易忽視他真正的相貌了,是以在一般情況下,不必擔心被人識破。
經過了這番裝扮,韓若壁提上‘橫山’,吹熄燈火,無聲無息地自視窗,掠上了屋頂。他小心地越過了近前的幾重屋脊,而後身形驀然加速,隱沒在了夜色之中。
約摸半個時辰後,尚廷筠府院的某處屋簷邊,一條黑影宛如一陣疾風般掠至,接著悄然縱落,蟄伏了下來。
這條黑影正是韓若壁。
韓若壁趁夜喬裝而來,是為潛入尚廷筠的書房,查詢白天匆匆一見的那隻箭簇,確認它是否和黃芩向他出示的一樣。
原來,白日裡,尚廷筠把司圖遞上的箭簇隨手放在了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