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兇惡的味道。他拱手道:“黃捕頭,快一年沒來了吧?弟兄們十分想念,今日是被什麼風吹到此地的?”
黃芩知道自己與他們只有誓約,連朋友也算不得是,說這話不過是客氣罷了。他回了一禮,道:“有件小事,特來相問雷寨主。”
那人瞧了眼他身邊的韓若壁,覺出是個生面孔,於是道:“在下‘分金寨’副寨主,‘紫面狼’武正海。這位兄弟是何人?”
韓若壁也抱拳施禮,道:“我姓韓,你叫我韓大俠就好。”
未料他如此託大,武正海不禁愣了愣,才道:“好,我領你們去見雷寨主。”
二人被他領進關內,只見兩邊夾道旁羅列著各色旗號、數十條船隻,更有嘍羅們四下走動,不時向武正海作禮。
又走了一陣,方到了寨門口。
武正海引著他們入了寨,來到“忠義廳”。
邁入廳內,正面懸著塊大匾,上書“義炳千秋”四個大字,匾下交椅上坐著一人,兩邊各列有一隊嘍羅。
武正海上前道:“稟寨主,黃捕頭到了。”
交椅上的雷鉉站起身,走到黃芩面前,緩緩道:“黃兄弟,一年了,這捕快做得可還稱心?”
他個子很高,面龐略顯黝黑,肩寬背闊,渾身散發出一種矯健勁力,身上的衣著不過是普通短打,而且還打著赤腳。
若在別處瞧見此人,估計只當他是個平凡漁民罷了。
黃芩回道:“稱心不稱心,都還在做捕快。雷寨主呢,日子過得又如意嗎?”
雷鉉哈哈笑道:“如意不如意,也仍在做你眼中的賊寇。”
黃芩道:“賊寇就是賊寇,誰眼裡都一樣。如有機會抽身而出,說不定可得善終。”
雷鉉指向兩旁嘍羅,搖頭道:“在他們眼中,我可不是賊寇,而是好漢。”
黃芩不再反駁,笑了笑,道:“我來是有事相問。”
雷鉉讓人在右邊下手置了兩個位子,讓黃、韓二人坐下好說話,又在左邊下手置了個位子,讓武正海歇息。
剛坐穩,黃芩便問道:“‘閃電刀’洪圖可是你的人?”
雷鉉愣住了,道:“什麼人?”
黃芩道:“在太平莊,他叫林有貴。”
林有貴的名字極為普通,所以雷鉉凝神細想,試著找尋記憶裡的痕跡。
黃芩又道:“林有貴那處屋宅可是‘分金寨’的據點?”
稍後,雷鉉想清楚了,終於肯定道:“寨裡只有一個兄弟叫林大貴,林有貴我不曾聽說。至於他的屋宅更和我們‘分金寨’無任何關聯。”
黃芩追問道:“那會不會是其他水寨的寨主派他去太平莊,建下的據點,所以雷寨主並不知情呢?”
雷鉉沉吟了一陣,問道:“那人什麼時候到的太平莊?”
黃芩道:“兩年前。”
雷鉉搖頭道:“那就絕無可能。”
黃芩道:“為何?”
雷鉉道:“一年前,你促成我們十四座水寨聯盟,並與你立下‘分水為界’的誓約,兩相無事,互有得益。之後,作為盟主,我便按照誓約所定,下令所有之前安插在州內,探察動向的兄弟們撤出了。”他想了想,又道:“但這個林有貴若是近幾個月才到的太平莊,我就不敢如此肯定了。”
黃芩不解,道:“近幾個月又怎樣?”
雷鉉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最近,有幾個水寨嫌得利不多,已生了退出聯盟,爭雄樊良湖之心,雖由我極力壓下,卻也不能擔保他們沒有異動。”
黃芩沉思片刻,道:“近幾
月,湖上可有什麼特別的事?”
雷鉉與武正海相顧了一眼,武正海心領神會,吩咐道:“叫負責警戒、巡湖的兄弟們來一個。”
一會兒工夫,來了個嘍羅,行完禮後,叉手而立。
黃芩又問了一遍。
那嘍羅想了想,道:“除去有個別不遵規矩,越界捕魚的,還算平安無事,沒甚特別。”
黃芩又問道:“前兩月,有人夜裡在湖上點起紅燈,你們可曾瞧見?”
那嘍羅回道:“瞧見了,是個操舟的漢子點的,而且還老是在固定的那幾天點燈。有個兄弟亂慌神,怕他是查探水路,向人標註地點,可之後就沒甚動靜了。我們笑他是走路看腳印,小心過度了。”
一直沒有出聲,只是仔細聽別人言語的韓若壁忽然插嘴道:“你可記得他是在哪條水路上點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