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因此耳力也有限,根本聽不到他們小聲說話的內容。
來到早就準備好的幾間客房前,老家僕分別把三人安頓住下後,便自離去了。
一路上咕噥個沒完沒了的毛子聰垂頭喪氣地進到裡屋,冷不丁看見桌子上放著一個盤子,盤子上蓋著一方紅巾。
他走上去,掀開紅巾再一看,竟是一盤白晃晃的銀錠。
一兩一個的銀錁子,足足一百錠。
毛子聰當即精神一振,伸手就抓了幾錠。
這時,他又發現銀錠下還壓著一封書信。
他拿起來一看,原來是蕭仁恕寫的,大意是為了感謝援手之恩,略表地主之誼,事後還有重謝云云。
想來,另兩人的屋裡也少不了這麼一盤。
到這刻,毛子聰總算眉開眼笑起來。
另一邊,鍾成功等三人走後,‘碧波榭’裡只剩下蕭仁恕和蕭懷物兄弟二人了。
蕭懷物上前一步,雙眉緊皺,面顯愧色道:“大哥,其實,你不用在外人面前替小弟掩飾。這一次,全怪小弟進退失據,才給‘解劍園’釀成了大禍。”
蕭仁恕若有所思道:“你是這麼想的?”
蕭懷物重重地‘唉’了聲,無限懊惱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反省。”
蕭仁恕淡淡道:“反省出什麼沒有?”
蕭懷物握緊雙拳,字字沉重道:“有。我的罪責有三:一、出面交涉時未能顧全大局;二、混亂衝突時未能審慎冷靜;三,也是最最不該的,不該一時失手,殺了鄭坤的師弟崔浩。”
蕭仁恕微微點頭道:“崔浩和鄭坤同為孤兒,幼年時同被周重收為門徒,二人同吃同睡同學藝,自然是情同手足。‘解劍園’斬了鄭坤的手足,鄭坤自然不能放過‘解劍園’,這倒也說得過去。”
蕭懷物垂下頭,默然無語。
蕭仁恕面沉似水,接著道:“但是,你沒有罪,有罪的是‘南華幫’。”
蕭懷物抬起頭來疑惑地望向他,道:“若非我在談判桌上舉措失當,失手殺人,‘解劍園’怎會陷入這等境地?”
蕭仁恕面色森寒道:“若非‘南華幫’先殺了我們歸善的人,又何需你前去談判?”
蕭懷物凝思半晌,道:“不錯,‘南華幫’委實心狠手辣。”
蕭仁恕冷笑一聲,道:“‘通匪’這個罪名實在太大,一旦被人抓住了真憑實據,即便黑白兩道通吃,‘南華幫’也兜不住,是以才要殺人滅口。”
蕭懷物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們盜礦賣鐵也就罷了,本來這種生意也不是他們一家在做,卻居然敢把鐵賣給朝廷明令清剿的巨寇池仲容,方便這些匪寇打造兵器,和朝廷做對,分明就是通匪行徑。”
蕭仁恕介面道:“做買賣,向來是風險越大,收益越多,他們想賣高價,自然只有賣給沒有人敢賣之人,也只有那種人才願意出高價買。”
蕭懷物尋思片刻,點頭道:“是啊,只可憐商會里的幾個朋友,去的時候是六人,逃回來的只有一人。”
卻原來,歸善的一些盜礦販賣之人也常到韶州‘南華幫’的地面上做點兒買賣。前一陣子,在做買賣的過程中,他們無意間發現了‘南華幫’暗地裡賣鐵給‘金龍霸主’池仲容一事。這些人本就不是什麼善茬兒,可說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一見抓住了‘南華幫’的把柄,就想借機大肆敲詐,於是獅子大開口向‘南華幫’索要三千兩銀子的封口費。‘南華幫’也是歹毒,假意應允,將他們六人約至一處僻靜地,就要痛下狠手,殺人滅口。不想,其中一人僥倖逃脫,狼奔豕突跑回歸善,找到負責罩著他們的‘解劍園’出頭解決此事。
蕭仁恕煩惱地摁了摁額角,道:“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蕭懷物道:“什麼事?”
蕭仁恕道:“其實,你去談判之前,我已經託人同‘南華幫’的幫主鄭坤透過訊息,我向他保證,我們這邊絕不會洩露‘南華幫’和池仲容間的買賣,但條件是,他們那邊必須交出一名兇手來,並且向被害的五人的家小支付一定數額的賠償,這事便算是了了。他也找人給我回了信,表示在大方向上沒甚異議。所以,後來派你過去談判,只是商議具體的賠償數額,以及把他們交出來的兇手帶回來。”
蕭懷物奇道:“既然已是談妥的交易,如何會生出變故?會不會是鄭坤陽奉陰為?”
蕭仁恕緩緩搖頭道:“按說不會,鄭坤沒有理由這麼做。如果覺得不妥,他大可以不理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