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兆林又問道:“方香主深夜造訪,是有什麼急事嗎?”
方誌皋趕緊答道:“馬副幫主讓我送重要的訊息過來。”
鮮兆林不悅道:“既然是重要的訊息,他何不親自送來。”
方誌皋解釋道:“這訊息很是要緊,他又實在抽不開身,所以才命我連夜趕來通知道長。”
鮮兆林‘嗯’了一聲,道:“哦,原來如此。那閒話少說,趕緊說正事吧。”
方誌皋如實道:“馬副幫主交代給了我三件事。第一件,我們的人今天在韶州城裡看見了騎紫騮馬的那個江湖人。不過,和他一起的騎黃膘馬之人並沒有出現。可能二人已經分道揚鑣了。第二件,你們派出的‘黃膘紫騮’沒有把事情做乾淨,留了個大尾巴。昨日,有個姓宮的女人跑去‘聚寶堂’,查探有關郭掌櫃曾有意換犬如意寶’一事。據查,這個姓宮的女人就是朔雪庵的宮老爺的女兒。第三件,我們‘南華幫’已定在後天夜裡奇襲‘解劍園’,馬副幫主很希望到時候道長能夠依約行事。”
一口氣把這番話說完後,方誌皋突然感覺一陣輕鬆。
自從他走進這座宅院,就好像受到了某種無形的神秘力量影響,一直心驚肉跳,彷彿胸口壓著塊大石般惴惴不安,直到這一刻,把需要傳遞的訊息傳遞完了,才總算安下心來。
當鮮兆林聽到‘紫騮馬’和‘如意寶’時,肩頭不免微微震動了一下,不過,方誌皋並沒能察覺到。
沉吟了片刻,鮮兆林問道:“你可知道,那個騎紫騮馬的和姓宮的女人現在在何處落腳?”
方誌皋道:“姓宮的女人,我們倒是查到了,就住在城南面的樂昌客棧,路引上的名字是宮露白,但不知是真名還是假名。至於那個騎紫騮馬的江湖人,一到晚上就出城了,應該沒在城裡住。目前,我們的兄弟還在努力打探他的落腳處。”
鮮兆林輕輕‘哦’了一聲,語氣中略微顯得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就此多問什麼。
一時間,二人都沉默無語。
陷入這樣的安靜中,方誌皋忽然覺得有點兒手足無措的感覺。
其實,在江湖上,他什麼世面沒見過,什麼大風大浪沒經過,什麼難對付的人沒對付過?可以說,包括幫主、副幫主在內,他從來就沒怕過誰。但眼前的這個古古怪怪的道士就是讓他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這種恐懼令他心跳加速,手底出汗。因為恐懼,所以在這個道人沒有開口說話前,他不敢提出告辭,只能繼續這麼等著,煎熬著。
就在他猶豫不定之時,那個道人突然開口道:“你回去稟告你們馬副幫主,就說他的訊息很及時,對我們很有幫助。到時候,一切都會按事先商定好的進行,叫他不必擔心。”
得到鮮兆林的回覆,方誌皋才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之後行禮請辭。
鮮兆林微微頷首,表示許可。
出了院門,方誌皋甩蹬上馬,打馬直往山下奔,向馬國樑覆命去了。
隨及,燈‘呼’地滅了,整個宅院重新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堂屋裡還透著少許光亮。
方誌皋前腳才走,一個黑衣人後腳已輕手輕腳地從裡屋走了出來。
原來,他一直在裡面聽著。
此人正是‘長耳’唐仨。
☆、第26回:爾虞我又詐只因利當先,干戈起蕭牆怎可怨紅顏
鮮兆林抬抬眉毛,慢條斯理道:“都聽見了?”
唐仨點頭道:“都聽見了,一字不落。”
同時,極擅察顏觀色的他偷瞧了眼鮮兆林的臉色,似是瞧出了什麼,接著又道:“鮮老大可是有任務要交待給我?”
沉吟片刻,鮮兆林道:“你馬上跑一趟聚點,通知鍾老二,叫他找兩個手腳利落的兄弟到城裡,把那個名叫宮露白的女人解決掉。否則,留下這麼一條尾巴,遲早總要出事。”
唐仨連點了幾下頭。
鮮兆林又叮囑道:“另外,這二日你可得把招子放亮,拿出點兒真本事來,查出那個騎紫騮馬的小子到底在哪個犄角旮旯落了腳。我懷疑他和騎黃膘馬的小子在一起。”
“剛才方香主不是說他們可能已經分道揚鑣了嗎?”唐仨道:“說不定那兩小子因為分贓不均來了個窩裡鬥,結果鬧翻了,結果一拍兩散。”
鮮兆林‘哼’了聲道:“哪有這麼巧的事,早不散夥,晚不散夥,偏偏這時候散夥?我倒覺得,騎黃膘馬的小子消聲匿影,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實際上可能藏在暗處,欲行些見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