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韓若壁還想再說什麼,店老闆搶著又道:“買賣不成仁義在,我鑑不出這寶貝是什麼,不會收二位的銀子,二位也至於為難我吧。”
看他一副急著送客的架勢,黃芩和韓若壁無奈之下,只得收起‘如意寶’調頭走了。
目送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店堂外的豔陽下,店老闆的面上佈滿疑雲,自言自語道:“‘如意寶’怎會落在他二人的手裡?”
一邊的小夥計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一隻巴掌大的玉龜,因為耳朵尖,所以聽見了,回頭道:“‘如意寶’。。。。。。什麼東西?好像在哪裡聽過。”
“年紀輕輕的,怎的這麼沒記性?”店老闆輕聲斥責道:“你何只聽過,還親眼見過吶。”
放下手中玉龜,小夥計在腦中搜尋了一番,立刻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是在‘古脂齋’的‘鑑寶、換寶茶會’上。”
原來,此前他曾跟隨店老闆跑去安南,參加了‘古脂齋’的開業慶典。
“是那個圓柱形的、怪模怪樣的東西吧。”小夥計邊回想邊道。
店老闆略點了點頭道:“不錯,在‘古脂齋’拿出的三件傳世奇珍中,它的模樣最為奇特。”
探頭向門外張望了一下,小夥計疑惑道:“我記得,當時,是一個姓宮的老爺把‘如意寶’換走的,怎麼掌櫃的卻說‘如意寶’落在了那兩位客人的手裡?難道那兩位客人和姓宮的老爺是親戚?”
店老闆目光肅然道:“看他二人的言行舉止,九成九是江湖人,絕不可能是宮老爺的親戚。凡是在江湖上混的,都不是好人,乾的大多是些殺人放火的勾當。”
他壓低了聲調,又道:“搞不好,是他們在半途打劫了宮老爺,搶走了‘如意寶’。”
小夥計回想了一下黃、韓二人的相貌,縮了縮脖子,有些猶豫道:“我瞧那二位客人,不太像是凶神惡煞的劫匪啊。”
店老闆道:“老話說,人不可貌相。長得不像,未必就不是。就在剛才,他們還叫我出價收了‘如意寶’呢,看來是急著想出手了。”
小夥計眼珠轉了轉,道:“您沒趁機壓價,把‘如意寶’收了?”
店老闆道:“沒有。”
見他臉色陰沉,小夥計道:“也是,我早就懷疑那個‘如意寶’並非很值錢了。而且,在茶會上,‘古脂齋’的主人對另兩件傳世珍品都詳細說明了,偏偏對‘如意寶’沒有多說,只說是秦漢時的舊物。這一招,分明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嘛,萬一宮老爺後悔了,也沒處說理去。”
他以為自家掌櫃的沒有出價收下,是因為不能確定‘如意寶’真的很值錢。
店老闆擺擺手,道:“這個卻不用懷疑。那個宮老爺可是拿價值幾萬兩銀子的、戰國時的‘龍紋玉合壁’交換到‘如意寶’的。”
小夥計道:“興許他不識貨,換虧了?”
店老闆道:“宮老爺識不識貨,我不知道,但‘聚寶堂’的郭掌櫃在行裡可是頂刮刮的人物,浸淫古董幾十年了,不大可能看走眼。當時,他也想用鎮店之寶春秋時期的銅器‘王子午鼎’交換‘如意寶’,可惜‘古脂齋’的主人選了‘龍紋玉合壁’,郭掌櫃才沒換成,所以,他定是知道‘如意寶’的底細的。由此可見,‘如意寶’的價值絕不在‘龍紋玉合壁’和‘王子午鼎’之下。”
小夥計迷惑不已,道:“既然‘如意寶’是值大錢的,掌櫃的為何不趁此機會,低價收了它?我想,那兩個跑江湖的未必知道它如此值錢,說不定給個百十兩銀子就到手了。”
店老闆瞪圓了眼,道:“收了它就等著吃官司吧!”
小夥計撓撓頭道:“吃官司?不至於吧。”
店老闆忙不迭道:“怎麼不至於?那兩個醃賊驢定是怕官府追查,才想儘快把賊贓出手。我若作價收了,萬一他們被緝拿到案,還不將事情一股腦兒供出來?到那時,輕則罰沒家產,重則以窩藏賊贓的罪名關進大牢,我可不想冒這樣的險。”
小夥計無限可惜道:“其實,遇上這樣的便宜事兒,冒點險也值得啊。”
店老闆抬手往他頭砸了顆‘毛栗子’,教訓道:“你昏了頭啦?!那可是要冒吃官司的風險的。”
小夥計吃打不過,捂著頭道:“那您乾脆報官得了,讓官府把那兩個賊人抓起來,搞不好還能得些花紅。”
店老闆更用力地又砸了他一下,道:“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啦?萬一賊人得知是我報的官,盛怒之下,不跑來一把火燒了我的鋪子才怪!”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