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二人齊步向客棧走去。
只見客棧不大,可今個兒在此處休息打尖的客人還真是不少。
考慮到天氣又悶又熱,很多人都不願坐在裡面,所以客棧主人在門口搭起了一排竹棚子,擺上了五張桌子和十來條凳子。現下,桌子、凳子全都坐滿了。
最邊上的四桌客人像是一夥兒的,其中只有三兩個隨身攜帶有兵器,剩下的大多數均不像是練家子。他們湊在一起邊吃喝邊交談,聽不清在說什麼,看來,極有可能是那輛長程馬車上下來暫歇的乘客。
靠近客棧門口的那一桌坐著三人,正是剛才和黃芩、韓若壁在路上打了個照面的騎馬之人。三人的桌上擺了些酒肉,正有說有笑地吃喝著。這時候,其中一個臉朝著外面的人一抬眼,正好瞅見了黃、韓二人,立時住了口,另外兩人也跟著轉頭看了過來。六道目光稍稍在黃、韓二人身上停留了一刻後,便移開了。想來,對於黃、韓二人,他們並沒有太過掛心。
他們的馬就拴在離桌子不遠處的栓馬樁上。不過,除了他們的三匹馬外,那根栓馬樁上還拴著另外兩匹馬。那兩匹馬站在他們的三匹馬身邊,大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因而一下子就引起了韓若壁極大的興趣。
韓若壁走了過去,仔細地端詳起那兩匹馬來。
過程中,他的目光變得深沉、嚴肅起來。
發覺有生人靠近,兩匹馬俱嘶鳴了一聲,並用蹄子蹬了幾下地面。
但見,這兩匹馬,一匹金黃,一匹深紅,格外顯眼。
金黃色的那匹額頭上一撮毛髮生得頗為特別,形狀宛如滿月,顏色則發白發亮,好似戴了塊圓形的玉飾在頭頂上一般。除了肚子和兩肋處的幾點白斑外,它通體遍佈黃毛,如足赤的金絲,沒有一根雜色。
深紅色的那匹,頸上的長毛以及尾巴彷彿被刷了一層黑漆般,都是烏亮烏亮的,鼻子卻是瑩白色的,身上的毛髮一片深紅,紅得都有些發紫了。
黃芩雖然不識馬,但也知道這兩匹定是難得的寶馬良駒了,是以跟上去問韓若壁道:“黃的那匹是什麼馬?”
韓若壁‘嘖嘖’道:“它和你一個姓。”
黃芩一愣。
韓若壁哈哈笑道:“這是‘黃膘馬’,別名‘西涼玉頂乾草黃’,體力強,耐力久,即使揹負幾百斤的重物,也能騰躍自如,賓士如電,可是極名貴的寶馬良駒啊。你瞧它的頭頂上像不像戴了塊玉?”
黃芩點頭,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黃膘馬,皺眉道:“這麼寶貝的馬卻瘦得能瞧見肋骨,想來是主人不知珍惜,沒有好好餵養它了。”
韓若壁連連搖頭道:“黃膘馬又有個名字叫作‘透骨龍’,是因為它的品種本就如此,無論如何餵食,兩肋處也極難長肉,即使頓頓餵飽草料,還是會隱隱透出肋條骨來。”
黃芩若有所悟道:“原來如此。紅的那匹又是什麼寶馬?”
韓若壁道:“‘紫騮行且嘶,雙翻碧玉蹄。’那匹是紫騮馬,登山涉水,如履平地,日行千里也許言過其實了,但七、八百里絕沒有問題。”
黃芩口中喃喃道:“黃膘。。。。。。紫騮。。。。。。這麼巧,這兩個名字倒讓我想起了江湖上的。。。。。。。”
韓若壁眼中一亮,當即道:“你也知道?”
黃芩正要應他,年老的店主人已經從裡面出來招呼他們道:“呵呵,看來今天生意真不錯,二位快進來準備打尖住店吧。”
聽言,黃芩對他道:“主人家可是糊塗了?我們不過是想歇息一下再上路。這才什麼時辰,打尖住店未免也太早了吧。”
韓若壁也道:“以我們的腳力,二、三個時辰足夠翻過山嶺,趕到連城縣城內找間又大又舒服的客棧好好將息一晚了。”
店主人的面上帶著一種愁苦不樂神情,指了指那面招旗,道:“客官,您沒見上面寫著‘亂雲不過山’嗎?”
韓若壁橫豎看了看,道:“什麼意思?”
心裡,他暗笑:“這店家真個滑頭,明明翻過山沒多遠就是連城縣縣城了,城裡多的是條件好的大客棧,他卻拿什麼‘亂雲不過山’來唬人,好讓別人在他這隻有幾間小屋,幾張破床的店裡住一晚,賺些宿錢。”
店主人又一指山頂處,道:“客官請看那裡。”
二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山頂上覆蓋著好幾層雲,有的往東邊
飄,有的往西邊飄,頗為散亂。
店主人道:“有雨山戴帽,無雨雲攔腰。估計等不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