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頓飯的功夫後,船悄沒聲息地駛到了一處淺海。
指揮船員小心地降下鐵錨、放落小船後,王直對黃芩、韓若壁道:“來,我們換小船,準備上礁吧。”
轉身,他又叮囑船上的幾名副手好好守住各自的位置等他回來,然後就帶著黃芩、韓若壁上
了早已備好的小船。
沒多久,三人到達了‘鯊魚礁’的後岸邊,韓若壁仰頭一看,不由得心下叫苦不迭。
原來,‘鯊魚礁’的後岸邊盡是些懸崖峭壁,嶙峋怪石,根本沒有一處可以停船上岸的地方。
轉頭,他看向王直。
王直神色如常,顯是早有準備。
按部就班的把船劃到一塊巨大的岩石邊上後,王直利索地將上小船前就準備好了的鉤索的索頭用力地拋了上去。可是,轉眼間,索頭又滑落下來。王直不緊不慢的又試了三五次,皆是如此。直到第七次,只聽得‘咔嗒’一聲響,索頭上的鉤爪不知是鉤住了岩石上的哪一處凸起,或哪一處凹陷,總之終於固定住了。
用力拉了拉,確信足夠牢固了,王直才道:“一起上的話,我怕鉤索吃不住力,還是一個一個上比較穩妥。我先上去。”
說罷,他手腳並用,極快地攀爬了上去。
黃芩在下面仰看著王直瘦削的身影逐漸變小,直到在巨石的遠端消失,和四周的黑暗融為一體。
突然,韓若壁道:“你的心跳得真快,是怕了?”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洋洋得意的意味,但又自然而然地帶著一股含情脈脈的關切。
此刻,韓若壁已緊緊地貼在了黃芩的身前,是以感覺到了對方的心跳加速。
搖了一下頭,黃芩道:“不怕,只是有點兒興奮,也有點兒緊張。你呢? ”
韓若壁滑溜地笑了笑,道:“你也會有緊張的時候?”
黃芩一挑眉毛,道:“當然有,又不是神仙,怎可能不緊張不過,不常有就是了。上一次我的心跳得象現在這麼快,已經是很多年前了。畢竟,如果那個科薩蒂真在這裡,就意味著我們馬上要同李自然再度碰面。你不緊張嗎?”
韓若壁得意一笑,道:“說實話,我的心跳比平時還要慢一些。你說我緊張不緊張?”
黃芩聳了聳眉毛,道:“那就是和平時不太一樣了?”
韓若壁‘嘻嘻’一笑,道:“你倒是奸猾,確實不一樣。我的功夫比較特別,緊張的時候,心跳反而會變慢,和一般人的反應正好相反。”
黃芩‘嗤’了一聲,笑道:“原來你也和我一樣。”
韓若壁嘆了口氣,幽幽道:“其實,做我們這行的最怕猶豫。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像眼下這種原本已經想好了打算放棄,後來卻因為各種原因又要繼續去做的買賣,都是很不吉利的。”
黃芩胡亂地揉了一下他的腦袋,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嗎?”
韓若壁理了理頭髮,道:“昨夜,我做了一個夢,很不順的那種,因此有了一種非常不愉快的預感。”不待黃芩出言反駁他,他已然又道:“不過,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我的預感一向不怎麼靈驗,只盼這一次也能保持一貫的水準就好。”
二人相視苦笑了一下。
這時間,鉤索突然左右大力地擺動了幾下。二人心知是王直已經爬上去了,在招呼他們也快些上去。立時,二人不假思索,拋下雜念,沿著鉤索,先後一溜煙地爬上了‘鯊魚礁’的後岸。
一路上的路都極不好走。
其實,很客觀的說,那裡根本就沒有路。
對於輕功超絕的黃、韓二人,這樣的情況倒還罷了,可對於王直,真是讓他吃盡了苦頭。不過,好在他年紀雖小,忍受痛苦的能力卻絕對是超一流的,一番跌跌碰碰,連滾帶爬地衝撞下來,除了身上多了無數擦傷青腫,竟沒拖什麼後腿。
路雖不好走,但什麼人也沒遇到,這方面倒算是暢通無阻了,這大概是因為科薩蒂沒想到有人能從後岸登島吧。
這座‘鯊魚礁’真是名副其實,完全是由一堆堆被海水、海風沖刷成各種奇形怪狀的礁石構成的小島。島上除了石頭還是石頭,幾乎瞧不見任何樹木,到哪兒都是光禿禿的。
同‘放雞島’相比,‘鯊魚礁’實在很小,因此,黃芩、韓若壁他們三人很快就逼近了前岸。之後,三人小心翼翼地隱蔽在一塊大礁石後面,探出頭來,檢視前岸的情況。
前岸是一個弧形的港灣,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