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寬闊的懷波,很溫暖。張丹芸鼻尖全是邱田志身上清洌的草木味道,呼吸平穩的,慢慢陷入黑天的夢鄉里。
邱田志憐愛的摸著她瘦了一圈兒的小臉,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下一個輕吻,生怕擾亂睡夢中的人。
“女士們,先生們:
飛機已經降落在山城國際機場,外面溫度十六攝氏度,飛機正在滑行,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請先不要站起或開啟行李架。等飛機完全停穩後,請你再解開安全……感謝您選擇XX航空公司班機!下次路途再會!”
張丹芸在預定達時間廣播響起的時候,醒過來。此時,被邱田志拉著走出飛機,溼潤的空氣陰冷的空氣,一下子湧進鼻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山城的冬天,還是一樣的冷,一樣的潮溼,可是腳踏著這片土地,她止不住紅了眼眶。深吸一口氣,心裡想起一個淡淡的聲音,久違了,山城!
“圍上圍巾,很冷。”邱田志把隨身帶著的圍巾,仔細的給她圍上,牽起她的手,放入自己的大衣口袋,才拉著她坐上機場大巴。
山城,岐山縣,這是離山城市區不過一個小時的車程,但因為群山環抱,生活在裡面的人,單純善良,但也狹隘短視。
岐山縣其實很大,群山環抱的整個平原,都是它的地盤,轄區共有七個大鎮子,共四十七萬人口。兩條水量豐沛的河流,自西向東,橫穿整個縣城,最後在最東邊交匯成一處,繼續奔流而下。
此時,岐山縣,萬東鎮,福田村,村口的小廣場上,聚集了一大群人。天氣寒冷,每個人都穿著大棉襖,對著人群中的一個女人,指指點點。
“我說向家的,你好好的說話,別動不動撒潑好不好?政府佔地,到底要佔到哪兒,也不是我說了算的不是?修高速,經過那些點兒,這的人家工程師說了算。佔多少,按照補償標準,就陪多少。你東邊兒的那塊地,人根本一個角兒都沒佔到,你憑什麼也鬧著要補償款?難道就因為你長得比大家好看麼?”村長擺事實,講道理,嘴巴都說幹了,見面前的女人,還是一臉霸道的拉著自己的袖子,不由得哭笑不得。
周圍的村民也哈哈大笑,紛紛點頭。
“我不管,他們雖然沒佔我地,但從我地裡過了,把我莊稼踩死不少,他們不給錢,誰給錢?我現在找不到工程隊的人,只能找你了,你是村長,反正這事兒你得管。”女人一臉蠻橫的拉著老村長,不讓他逃脫。
“向家的,你想錢想瘋了是不是?你家地裡有莊稼?別笑死人了,雜草還差不多。自從你婆婆死後,你們兩口子,哪年有好好的種過地呢!現在還好意思,張口要錢,你乾脆到縣城裡擺一攤兒,直接向別人討得了!”人群中,一個人不屑的嗤笑一聲,換來更多人的贊同。
女人雙眼一瞪,呸的一聲,往說話的人吐了口口水,一手叉腰道:“滾你孃的,死光棍!老孃的事,要你來管?活該你三十歲,還娶不到婆娘!”
“夏鳳嬌!你媽的別以為我不打大女人!三十歲怎了,男人四十還一枝花,至少老子比你年輕。不像有些人,一把年紀了,還塗塗抹抹,到處發浪,自以為還是當年一枝花呢?”
“再說!你再說!”夏鳳嬌此時也不管村長了,拖過一旁的大掃把,就往那人身上打去。圍觀的人群頓時被殃及池魚,只好趕緊散開。
夏鳳嬌追著剛才和她對罵的人,一邊揮舞著掃把,一邊破口大罵:“是個男人你就站住,你孃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是吧?你個二流子,還敢編排我?老孃十八歲嫁人的時候,你還是個到處爬,只會抓屎粑粑吃的狗屎娃兒!”
“哈哈哈……”眾人鬨笑,在一邊再接再厲的挑撥,冬天農閒,大家都很無聊,今兒的樂子,至少可以講到過年了。
張丹芸帶著邱田志回到福田村,從計程車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熱鬧的場景。
“村長爺爺,好久不見了,您還是一樣的健朗。”拉著邱田志上前,給站在最外圍的村長問好。
“啊啊,你是,丹芸?你這娃子,終於捨得回來了?”村長驚訝的長大嘴巴,好半晌,才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欣慰道。
張丹芸臉色一僵,村長爺爺的力氣還是一樣大,拍人很疼。邱田志皺了皺眉,正想說什麼,被張丹芸拉著手,“嗯,大學畢業,在外工作了一年,我這次回來,是想要給外婆和薔薇姐,掃掃墓。”
“是該這樣,是該這樣……”村長爺爺欣慰的點頭,然後眼神看向邱田志,“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