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珠喜出望外,睜開雙眼,卻因而魂飛魄散。
因為她看到的居然是:
顏色。
豔紅色。
——在這樣的夜色裡,在這般的火光中,她居然看到的是漫空的豔紅。
她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但他已來不及閉目。
不及退避。
她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花霧”。
花非花。
霧非霧。
——那的確不是花,也不是黴,而是一種毒。
毒粉。
那不是孫青霞發出來的。
這時候,他只想一劍刺死房子珠,才不想用暗器招呼她。
何況,他也沒有這等下三濫的暗器。
那是餘華月的暗器。
“花霧”就是從他額上那瓷制“鹹蛋”裡發出來的。
他趁孫青霞跟房子珠以快打快時,他無聲無息地欺到孫青霞後頭,要討這個便宜。
但孫青霞卻在他打出“花霧”之後,陡地“不見了”。
他的“花霧”打不著孫青霞。
但也沒有打空。
他打中了房子珠。
——所謂“打中”,其比輕吻還柔,更舒服。
但房子珠卻以手掩臉,發出一聲驚心動魄、劃天裂地的尖嘶。
之後,她的手就一直緊緊黏在臉部拉也拉不開,拔也拔不脫,好像有什麼強韌的東西、把她的手跟她的顏面黏在一起了。
當她的手可以自她臉上拉扯開來的時候,她的手心肌肉,連同掌紋,已一齊印在她的臉上。
而她的臉肌,則一大片、一大片,連同肉和五官輪廓,給黏連在手掌上。
也就是說,她的臉已血肉模糊了。
可是卻沒有流血。
一點血也沒淌。
房子珠第一件事就是拿刀。
拿刀不是拼命。
——而是要藉著火光,照她一向自恃自傲的容顏。
這一照,寒利的刀口上就多了一滴淚。
當然不止一滴。
淚,不住的落下來,正如這“大深林”的血,不住的飛濺流淌一樣。
她看到了刀口上自己的臉。
她尖叫了起來。
一直尖嘶。
慘叫。
“宰了他!你們給我宰了他!殺了他!你們給我殺了他!誰殺了他,我什麼都給他!誰宰了他,我什麼都答應他!只要能活捉他,我給他當大當家——”
她已形同瘋婦。
但沒人敢看她。
因為大家都在拼命。
限那出手不留情的劍魔拼死命。
大家也不敢看她。
因為她的形容太可怕。
——可怕得她一旦走出“黑房”,就沒有一個部下認得出她就是那個曾經是千嬌百媚的房子珠來!
其實,她在這等慘烈的狀況下,狂嘶瘋呼的要宰要殺的只,恐怕不只是孫青霞,只怕也有餘華月的份。
不過、就這一點上,她已如願已償,不必激憤。
三、劍尖上的一滴血
這片瞬間的變化,十分急促,倉十分慘烈。
那是從孫青霞乍欲出現算起:
他一出現,房子珠便即時應變,使餘華月一槍刺殺龍舌蘭。
孫青霞始料未及,馬上發動攻襲。
餘華月也無退路,呼令手下圍殺孫青霞,房子珠也一不做、二不休,飛也入櫃,不讓龍舌蘭有活命之機。
但孫青霞在剎間已殺十一人,攻至餘華月身前。
餘華月先下手力強,搶槍飛擲。
孫青霞不理房子珠打話,擋開了她的飛針,房子珠幾乎死於孫青霞劍下,餘華月使出殺手鐧,自面上的“鹹蛋”打出毒霧,孫青霞卻及時仆倒,“花霧”就“種”在房子珠的臉上,毀了她的吝。
電光火石。
快、奇而急。
並且十分修烈。
殘酷。
人類的鬥爭本來就是十分殘酷的。
房子珠和餘華月本來都是非常殘忍的人——可惜他們遇上了孫青霞。
孫青霞已經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不這樣殺人了。
自從他加入了“殺手鐧”的“崩大碗”後,受溫八無的教化、影響,已儘可能不殺人了,之後,又受鐵手的耳濡目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