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戰地想,這要是炸開來怎麼辦?(枕:= =)
就在他發呆的當口,女子一邊艱辛地用手撐著腰坐了起來,一邊轉過臉來柔聲問道:“誰啊?……小秋?”
看見緋秋身後站著一個陌生的少年,瞪著一雙大眼呆愣愣盯著自己的肚子,她情不自禁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用責怪的眼神剜了跟著自家公子一起發呆的緋秋:“小秋,這位是……?”
緋秋回過神來,連忙輕輕扯了扯徐道子的衣袖示意他回神,之後一下子撲了過去:“蘭蘇姐姐,我來看你了。最近可好?”
徐道子在路上已經說過了不准她洩露自己身份,這裡畢竟是湘竹院北苑的下人房,蘭蘇也是裡頭使喚的丫頭之一,只不過她身份比之一般侍女要高些,因此將近臨產,還可以呆在這裡不用做活安心待產。
只不過,現在這個王府內那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玉公子可是大大的有名,主子寵的好像心尖兒一般,卻嚴防死守地沒幾人見過這個擁有眾多傳言的主角。蘭蘇自然也聽說過,徐道子自己也有些自知之明,便要求緋秋將他帶來的時候只說是府內新進來的小廝就好,跟著緋秋四處走走熟悉王府事務,這次也是辦事途中順道而來的。
聽得緋秋一番解釋,蘭蘇還很是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徐道子。當緋秋不再擋在他身前的時候,她得以仔細觀察了他的樣子。少年身上一襲白色的裘衣,看得出是非常保暖的材質,卻又不顯得笨重難看,流洩下來的袍裾末端沾了一點雪花,那本是純白無暇的雪色,竟似乎還要比之那裘衣的色彩要遜色三分。
至於少年本身,那裘衣領口湧出的豐厚絨毛間,露出大半張還在好奇地窺視自己的臉頰。瑩潤的肌膚像是玉石一樣鮮妍光潔,深如子夜一樣的幾縷黑髮垂落,黑的發藍的一雙眼睛,閃動的並非惡意蔑視或者是黏膩猥瑣的色彩,長的猶如扇子一樣的濃密睫毛動靜之間,是一種純粹只是好奇的善意。
蘭蘇的警戒心放下大半,他的容貌足以令他對自己的姿色毫無覺察,他的神色分明又像是赤子一樣無瑕真摯做不得假。但是,這樣的人,是不是下人,自己還是可以一眼就辨別出來的。
徐道子感覺到對方的視線,不禁“啊”了一聲,微笑道:“蘭蘇姑娘是嗎?我……今天過來打擾了。啊,叫我玉冥就好。”
“那我就託大叫你一聲玉冥弟弟好了。”蘭蘇勾起唇角,“來者是客,你隨便坐吧。我現在這樣……不能好好款待,真是失禮了。”
緋秋連忙插嘴:“沒事沒事,你不要動,我去我去。”
說著便很是熟稔地,四處轉悠燒水。
徐道子睜著大眼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廂房就位於北苑的南面,是一間小小的倒座房,其餘還有幾個房間相連,不過都是門戶緊閉,這個時間,下人都出去幹活兒了,四處沒什麼人聲。
這個屋子擺設十分簡陋,一扇木屏風就將裡間隔了出來,權作換衣洗澡休憩的地方。除了一張木床之外,還有兩把椅子和一個小桌子,牆上掛了幾副字畫,徐道子望了一眼,畫的是高山流水,倒也尋常。
雖說徐道子並不覺得怎麼樣,但其實,只要是女子閨房,其實並不應該這麼簡單樸素的。然而他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怎麼接觸過女子,深交的更寥寥,因此並不是很清楚這些事情。
好在蘭蘇和緋秋都是北地女子,男女大防看得並不那麼重,要不然,他是進也別想進來。
蘭蘇扶著腰靠在床頭,望著徐道子略一欠身,坐在椅子上,這才靈光一閃,為什麼自己總覺得這少年哪裡不對勁。
——肚子。
他站著並不怎麼樣,只是好像上半身看起來有點臃腫,不過這一坐,蘭蘇就立刻看出來,他的腹部有些突兀的隆起,人倒是不胖,不如說其實是清瘦的,因此這個由於坐姿而明顯起來的肚子,就顯得有些怪異。
蘭蘇睜著眼睛,第一個念頭是:懷孕?
也虧她現在接近產期,因此對這個較為敏感。少年那肚子,如果真的是懷孕,就該有五六個月。只是,男子,懷孕?
光是這念頭閃過腦海,蘭蘇都覺得有些可笑。
也許是人家生了什麼怪病也未可知呢。
徐道子還在感慨,忽然感覺到對方看他,不禁咧咧嘴巴,這才仔細望了一眼這姑娘的容貌,生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嗯,雖不是絕色,不過也算是個漂亮姑娘。
兩人正相對無言,門輕輕敲響了兩下,一個柔和的女音在外面問道:“蘭蘇姐姐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