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悄悄離開,卻也心疼他總是悶在屋內,將自由出入王府的令牌給了他。現在想起來,楊軒忽然覺得眼皮一跳。
“男寵,哼,這麼受寵的男寵,瓔珞沒見過幾回呢。”依偎在楊軒身邊的美麗少女撇著小嘴,漂亮的杏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嘴上卻像是撒嬌一般地抱怨著。
她像是大病初癒的樣子,面色還有些蒼白,身體纖弱,漂亮的雪白狐裘中間,嵌著美玉的腰帶攔腰一束,纖腰柔韌盈盈一握的樣子,越發顯得楚楚可人,不是瓔珞又是哪個。
“什麼男寵?都嫁人了,不要那麼說話,不好聽。”寧王斥責,見女兒一臉不服的樣子,心裡暗歎,轉臉看向楊軒:“瓔珞這孩子向來直率隨心,五郎莫怪。看在她還在坐小月子的份上,凡事擔待一些。”
楊軒微微一笑:“瓔珞向來性子是直了一些,不過卻也率真可愛。九叔叔放心,她沒闖什麼大禍,本王自然不會計較。”
他說到“沒闖什麼大禍”的時候,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瓔珞,她心中咯噔一下,抿抿紅唇,原本緊緊挨著楊軒的身體輕顫一下,又強自抑制住自己。
馬車速度倒也不慢,六匹棗紅色駿馬四蹄生風,踏雪坡如履平地,似乎從王府出來沒多久便出了鍾州城,又沒過多久,便逐漸接近了夙奉山地界。
本已是隆冬,鍾州城內氣溫已經是十分寒冷,但是越接近夙奉山,便越是天寒地凍,馬車內條件很好,毯子手爐火炭一個不少,瓔珞還是冷得雙唇發白,一個勁兒往楊軒懷裡縮。
寧王注視之下,楊軒勉強忍住將她推開的衝動。現在還無意和這隻老狐狸鬧翻,以後更需要和他打交道。
不過,自己以前覺得已算是賞心悅目的少女容顏,為何現在看起來卻如此乏味,不僅激不起任何興致,而且還有令他越發厭煩的趨勢呢?
想起暗衛報上來的瓔珞最近的動靜,楊軒的目光漸漸陰沉下來,不動聲色之間,輕輕掙脫了少女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柔軟軀體。
對方溫熱鮮活的誘惑女體,現在對他來說,已經引發不了任何本能的衝動了。
此時一個眉目如畫的小少年一邊嚷嚷著冷,一邊掀開車簾子躲了進來,動作極盡肆意,偏偏又生就一副絕色容顏,令人無法真的對他生氣。那彎彎眉眼,五官生得極其豔麗,年紀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卻帶著一種骨子裡透出來的嫵媚和稚氣交織的甜美。
他一邊絲絲地吸著氣,一邊蜷縮到了寧王身邊,楊磊一邊輕斥一聲“無禮”,卻一邊伸展雙臂迎接他的身體,將人牢牢抱在懷中,蓋上了毯子包住兩人。
那寵溺的動作神情,看得在場諸人均是一呆。
自從寧王一行來到鄒王府,瓔珞還從來沒有和這個傳說中她父王的隨行男寵見過面,便也不當一回事。寧王風流卻不下流,年輕時也傳過許多緋聞韻事,但聽說是不近男色的。因此真的見到自家溫雅俊朗的父王真的和一個容貌姣好更盛女子的小少年擁在一處,瓔珞短暫的呆滯後,也氣不打一處來。
她真的不明白,憑什麼又香又軟的女子竟比不過這些不男不女的傢伙?這年頭到底怎麼了,自己的夫婿也罷,自己的父王也罷,一個二個都是那麼出色的人中之龍,卻都耽溺於男色無法自拔呢!
楊軒側頭看去,微笑:“這位是……?”
漂亮的小少年衝他露齒一笑,明媚猶如春光遍野,“見過鄒王爺。王爺叫我小竹就好。”
態度親密自然卻又不失禮節,更何況一張令人目眩的美貌,從他自信的笑容也可以看出,應該從來沒有人會討厭這樣的小美人兒。
楊軒卻看也不看他,一雙眼睛對著楊磊:“這位是……?”
明顯根本沒有將他剛才回答的話放在眼裡,那小竹面色短暫地黑了一下,寧王不動聲色看在眼裡,暗自好笑,這才答道:“這是玉竹心,本王的貼身小廝,五郎隨意叫他小竹就好。小竹,誰叫你這麼說話?”
雖是斥責,面上卻笑意盈盈,哪像是真的生氣。眾人看在眼裡,哪會將寧王說的“貼身小廝”四個字放在心中,各自心裡明鏡也似,那分明是隨行的男寵啊。
玉竹心心裡有氣,面上卻笑得更是歡欣鼓舞,正要想辦法使點壞,手臂上卻被人狠狠擰了一把,他疼得“哎唷”一聲,引得眾人側目,情知是楊磊乾的好事,卻又不願聲張,只能含恨忍下,心裡又給姓楊的另一人記下一筆。
此刻已經進入夙奉山地界,車廂頂上,薛奉雲目注山頂皚皚白雪,表情漸漸凝重,不知回憶起什麼,眼中似悲似喜,竟似有淚光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