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利用饒他們一次,讓他們跟在玉冥身邊將功贖罪,若是他們保護的人有絲毫閃失,這回真的不要再留在這裡了。”
為那兩人鬆了一口氣,跟著玉冥雖然委屈那兩人一身高超造詣,但是想來夏將軍受得了的委屈,那兩人更是別想說什麼。再說,若非如此,他們也就只有被廢除一身功力逐出王府的份兒,從那玉冥受寵的程度來看這可是肥差,只希望他們能抓住這個機會了。
遂朗聲道:“謝主子寬宏!朱夏這就告退!”
楊軒擺手,朱夏起身走出去的時候,和一箇中年男子擦身而過。對方長衫儒帽,清俊的面孔上一雙深沉細長的眼睛,不動聲色的目光和朱夏對上,朱夏立刻覺得脊背一涼,不敢再看他,便頷首離開了。
這個王府總管厲照天,什麼時候看過去都那麼地叫人心底發毛。
離開內庭朱夏暗自鬆口氣,正要走出綴錦閣那扇垂花門,身後一人拍向他肩膀:“喂!”
對方走路悄無聲息,自己竟一絲聲響都沒有聽見,朱夏被他冷不丁嚇一跳,沒好氣道:“做什麼?”
九月笑道:“你們這回真的被那個薛奉雲整慘了?”
朱夏冷笑道:“哼,他也就這時威風。那吳旭和冷伯陽都是新近升上三道衛的愣頭青,打敗這兩人就把整個黑騎衛當做好捏的柿子,薛奉雲要高興也只能趁現在了。”
“你怎麼不上?朱夏,你不是四道衛麼?”九月眨眼。
“原本就以多欺少,我再去車輪戰,那黑騎衛還算什麼貨色?”朱夏傲然道:“薛奉雲,他還沒有厲害到那種程度!”
“到底是為了什麼打起來?”九月好奇,“我上次在蕭靈子那裡見過你說的那薛奉雲一次,不像是好勇鬥狠的人嘛。”不如說完全就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文人書呆……他真是看走眼。
這下子,朱夏支吾了。他雖然和九月還算交情不錯,但是那麼拿不出手的理由……
“……總之,讓姓夏的出馬。”朱夏含糊帶過,忿忿道:“不但要打敗他,還要讓他一敗塗地,沒法翻身——也只有夏長野有這個本事。”
那惡狠狠的樣子,九月哈哈笑了起來:“你們要掙面子,這下子知道夏哥的好處了?”他說話似乎帶刺:“你平日裡不是對他避之如蛇蠍,現在想起他的用處,才巴巴的跟主子求情讓他回來?我聽說你最近如魚得水混得很開心嘛!”
“九月!”朱夏頓住腳步,回頭望他,一字一句道:“就算有交情,這個話題我也不想和你持續下去!”
“抱歉、抱歉,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藏不住事情。”九月眨著眼睛,“你姐姐和夏哥那些破事,過去就是過去了,我這人就是招人厭的本事第一。”
“鏘”一聲,驟起的白光掠過九月那玉雪般豔麗的面頰左側,九月只覺得面上一涼,只見那白影一閃而逝,朱夏面沉如水,手腕回收刀刃發出清脆聲響,早已入鞘。
“我警告你,不要再提這些事。”朱夏冷聲道:“而且,自從高慧琴嫁進這間鄒王府,她就再也不是我姐姐。你聽好,她姓高,我只有主子所賜的名字‘朱夏’,和她再也沒有關係。”
九月望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指尖輕輕一碰面頰,旁邊垂落的髮絲一下子斷成兩截,面上一道細小血痕這才嗶剝綻開,露出淡淡血跡。
“還是這個火爆脾氣。”九月憐惜地望著自己指尖那點血紅,“哎呀,要是我破相了,那得多少女人開心啊。”
第十九章 苦味(下)
一屁股坐在一塊冰冷的大石頭上,手裡抱著虎兒,那熱乎乎的毛茸茸的柔軟身體多少慰藉了他冰涼的胸口,徐道子撥出一口氣,口中撥出的淡淡霧氣浮現在十二月份的冰冷空氣中。
這塊石頭處於斷崖旁邊的一處山坳,視野非常好,坐在這裡可以將斷崖下的情景一覽無餘。昨夜下過一場雪,這座山也並不高,只淡淡披覆了一層直到腳踝厚度的雪花。他從這裡極目遠眺,可以看得見遠處處於灰濛濛晨光中的夙奉山,日頭還未升起,只能大概看清楚山體剛硬雄壯的輪廓在青色淡淡天光中迤邐開來,寒風從山石縫隙中穿過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有無數人在其間竊竊私語。
終年冰雪不化的極峰——夙奉山,因傳說中仙女雪姬公主將神器夙奉寒鼎放在這座山的頂峰而得名。徐道子望著一輪紅日緩緩從夙奉山山巔露出端倪,先是淡淡的橘紅色光芒,將那潔白的峰頂映照得宛如一塊巨大的紅色結晶,之後天光普照,將這蒼茫大地也照得纖毫畢露。
他亂紛紛的心,也在此刻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