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比較正常的模式。
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在王府中四處閒逛,甚至打發了朱寒朱夏的護衛,也喝止了緋春緋秋的追隨。
這簡直就是一個脫光身上甲冑計程車兵,在戰場上對敵人邀戰一樣,和“來啊來啊來殺我啊你們不是想殺我嗎那就過來啊”並沒有區別。
有時候,一條腸子通到底的人思維迴路確實異常地相似。
徐道子確實就是這麼想的。
他的感覺並沒有錯,確實一直有潛伏著的第三方人馬在窺視著這個身體的性命。如果說一開始的廢除經脈、內傷糾結是警告和手下留情的話,那麼,檯面上的刺殺也已經浮出水面,那就是戴著舌面具的那個身份成謎的刺客。
夏長野到他身邊之後,情況好轉不少。但是以徐道子的經驗來看,此後刺殺他的手段應該只會越發隱秘,而不會就此罷休。
他感覺得到,“他們”急了。
檯面下的小動作,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需求,他們必須確實地、毫無疑義地,將這個玉冥殺死,以祛除這個小狐狸所帶來的不知名的威脅。
他不耐煩和那些明裡暗裡的刺客打游擊,就希望能夠把他們誘出明處,好讓他徐道子明白,到底那個無辜的小玉冥是得罪了誰,招致這麼一場禍害。
他埋頭走著,越走越是偏僻,漸漸來到了一處荒草叢生的地方。
看似豪華絢爛的美麗府邸,沒想到居然有這麼一處地方?
徐道子停住腳步,這裡古木參天,有一個頹唐坍塌的亭子,周圍長著低矮的小灌木,將路面遮得幾乎沒了痕跡。
這裡是……廢棄的園子?
徐道子繞著亭子走了幾圈,那翻倒的桌椅旁邊,還零零散散灑落了一地灰撲撲的碎片,結滿了蛛絲。
徐道子蹲下身來,用手指拈起一片,仔細端詳,青藍色的陶瓷碎片,大拇指拂去塵埃之後,在日光下散發出氤氳著香氣的微光。
這個,不就是……
他呆了一下,垂下眼睛,將碎片不著痕跡地籠入袖口,站起身來,輕輕嘆息一聲,“就是你一直跟著我,害得他們都不敢出來了。”
一個人從樹叢內慢慢踱出,“你怎麼知道我跟著你?”
那人異色的瞳孔泛著若有若無的五色華彩,直直望著他。但是徐道子心裡明白,這雙妖異的眼睛,其實看不清任何東西。
徐道子沒有見過這個人。
這人身長玉立,穿著層層疊疊的紗衣,微風拂過的時候,似乎有花香隱隱約約從他身上飄拂過來。
那張時刻帶著莫測高深微笑的嫣紅唇角,以及眼角眉梢黛青的豔色,都勾勒得十分精緻。滿頭銀髮用透明的紗巾挽起,取了一縷髮絲織成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