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夾起一筷子放進嘴裡,卻食不知味。
明明確實肚子餓了……
注意到她表情有些不對,陳大夫暗自嘆氣。
王爺主子對那個少年確實有些過了頭,好歹慧琴夫人是王府內唯一一個有所出的側室,嫣兒小姐也是聰慧討喜,向來母子二人地位很高。但是隻為了那少年的身體不適,恰好他們來得慢了些,便將這些不管不顧地算到了他們頭上,似乎著實有點不那麼尋常。
這分明是遷怒啊。
而遷怒的王爺,是因為捧在手心裡的少年被他們以若有若無的態度蔑視了,所以才生氣的。
若不是那個玉公子可以進食了,說不準他們要在這裡,陪著餓多久肚子。
同樣的恍然大悟,此刻也攪得朱夏有些心神不寧。
只是不像他人對於玉冥受寵原因的懵懂,他似乎更為接近事情的真相。
那個叫做玉冥的小子,他先前在玉盞樓的時候,分明聽見王爺喊他“師父”。
而那場李代桃僵的精彩術法,他趕到的時候有幸目睹了後續。
這個玉冥,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光是他從那些人手裡救了王爺主子一命,便算是十分了不得的大功一件。
不……絕對不是普通的孌寵。
……
眾人各懷心事,楊軒恍如不知,泰然自若姿態優雅,還有心思談笑,嫣兒虎著的小臉,不一會兒便被逗得格格笑起來。
第三章 離開(下)
陳大夫將手指從細瘦的手腕上移開,沉吟片刻。
楊軒問道:“如何?”
“嗯……回稟主子,玉公子如今已有三個月身孕,”他小心地斟詞酌句,“不宜受驚勞累,不宜顛簸勞頓,要小心將養,飲食方面也要注意一些。不要餓著,也不能過量。”
他自然記得約莫兩個月前這位公子爺跟他討了一包什麼藥。現在看情形,估計王爺也是知道了,估摸著情勢,那應該是主子的種。只不過,一般人家可以順理成章開開心心的喜事,在這個鄒王爺面前,並不能等閒看待。
如果他沒有記錯,之前,任何有了身孕的姬妾,都只有落得被迫將胎兒打掉的下場,要不然,就是將小孩大人一併處理掉,主子在這方面出乎意料地冷血無情,子嗣對於他來說,似乎是多餘的累贅。
唯一能夠順利產下孩子的,似乎到現在為止,只有慧琴夫人一人而已,因而地位也十分非同小可。
還在小心窺伺主子臉色的當兒,床上那位小主子,卻拈了一顆梅子放入嘴裡,意態看起來十分悠閒自在。
酸酸甜甜的汁水瞬間溢滿口中,舌尖一下子滿足地捲曲起來。徐道子眯起眼睛,他最近開始嗜酸,也真虧五郎知道他的口味,就送來那麼一碟子好東西,吃得他十分高興。
耳朵聽見這位陳大夫小心翼翼的一番話,徐道子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一下子從半靠著的床頭坐了起來,問道:“陳大夫,你知道天狐族族人是如何,嗯,將胎兒弄走的麼?”
此言一出,滿室寂靜。
楊軒也沉默下來,黑沉沉的目光望著陳大夫,他心裡咯噔一跳,情不自禁擦擦汗,看也不敢看主子,只訥訥道:“這個……”
想了想,硬著頭皮猜測主子應該是允許這個孩子存在的。大膽地揣摩了一番上意,陳大夫輕聲道:“畢竟……已經是三個月的胎兒了,開始穩定成型。啊,屬下是以凡人的角度,這個,來考慮。這時候若是以強硬手段將胎兒流掉,對母體也是有風險的……”
“如果、藥物沒有作用的話,那個,屬下實在是……”
“既然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清楚,沒事的話,就下去吧。”楊軒悠悠開口,聽得陳大夫額頭上冷汗開始滾落。
他如蒙大赦地施了一禮,連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腳後退,輕手輕腳掩上門,心裡險些叫娘。
這麼險惡的氣氛……這兩人,到底……
門是關上了,氣氛卻絲毫沒有好轉。
徐道子拈起最後一粒梅子正要送入口中,想了想,問道:“五郎,你要麼?”
楊軒抬起眼睛,盯著那纖白指尖上顏色鮮豔的梅子,新鮮欲滴,紅色的汁液從雪白的指頭將落未落的樣子。
“不要麼?”徐道子毫不在意他的視線,嘟囔了一句“最後一個了喲”,很乾脆地送入口中。
楊軒忽地站起身來,直直地盯著徐道子的面孔,走近了一步。
“誒?”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