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者斬之。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制,此謂構軍,犯者斬之……其十五:託傷作病,以避征伐,捏傷假死,因而逃避,此謂詐軍,犯者斬之。
其十六:主掌錢糧,給賞之時阿私所親,使士卒結怨,此謂弊軍,犯者斬之。其十七:觀寇不審,探賊不詳,到不言到,多則言少,少則言多,此謂誤軍,犯者斬之……”(清代軍律確實很嚴,使得有清一代,即使在吏治腐敗不堪的情況下,殉節的文武官員依然極多。)
“仔細看看,這兩位都犯了哪幾條?”聽到蘇完背誦完,於中又冷冷地問道。
“……其八:身為將領,好舌利齒,妄為是非,調撥軍士,令其不和,此謂謗軍,犯者斬之。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此謂奸軍,犯者斬之!”蘇完冷笑著看著札庫塔和景格禮,想了一下,大聲答道。
“怎麼樣?兩位覺得這兩條罪名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於中也譏笑地看向了札庫塔兩人。
“胡說八道,全***是胡說八道。”札庫塔和景格禮兩人大聲叫道。蘇完念出來的這些軍令確實讓他們兩個有些緊張了。清代軍律雖然表面上看並不怎麼樣,可實際執行起來是極嚴的,所以,雖然很多將領並不遵守這些軍令,可是,那只是底下的,明面兒上的,誰也不敢亂來,因為無論誰犯了軍律,尤其是這十七條五十四斬的軍令,哪怕是王公貴族,也只有死路一條。這是鐵律。要知道,甚至就連清廷皇室祖宗家法之中都有一條“失國土者不得入宗廟”(據說道光帝曾自立遺囑說無顏入宗廟),可見這些軍律並不是放在外面兒好看的。
“胡說八道?哼!你們既然同為烏里雅蘇臺將軍麾下,手下士兵也都是同出一營,為什麼自相爭鬥?肯定是你們身為將領卻好舌利齒,妄為是非,調撥軍士,令其不和,這不是‘謗軍’又是什麼?跑到我們尼布楚來燒房毀屋,居然還敢拒捕,與本大人爭鬥,這難道不是凌虐所到之地百姓?‘奸軍’這條罪你們以為能跑得掉?”蘇完陰森森地獰笑道。
“哼,你們最好少來這一套!……老子是平郡王麾下,你們管不著我們!”札庫塔和景格禮依然嘴硬。
“混蛋。你們在尼布楚的地盤兒上犯了事,老子憑什麼不能管你們?”蘇完撫摸著刀把,惡狠狠地質問道。
“哼,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步軍協尉,如果敢動我們,就是以下犯上;至於你……”札庫塔又轉臉看了看於中,嘲弄似地笑道:“老子一沒鬧海關,二沒鬧海邊兒,於大提督你憑什麼管我?你可不是黑龍江的將領,這裡,不是你的轄區!”
“海關?……你們知道我是誰?”於中雙目一睜,問道。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二百四五章 南巡去也
“嘿嘿,誰不知道於大提督啊?小的以前也跟著皇上一起剿過葛爾丹,當然知道您老的大名了!”聽到了於中的問話,札庫塔嘿嘿笑道。
“你們既然是烏里雅蘇臺將軍麾下,那你們的駐地在哪兒?”於中沉著臉,又接著問道。
“這個就不勞于軍門您動問了吧?”景格禮說道。
“就是。于軍門您是海關提督和滿洲水師提督,這……根本管不到我們嘛!”札庫塔也笑嘻嘻地說道。
“很好,看來你們兩個還是挺有點兒道行嘛!札庫塔、景格禮,名字有點兒意思!我算是記住你們了。”於中也突然展開了笑臉,對這兩個傢伙問道:“那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燒的那個劇場是我名下的?”
“什麼?“札庫塔和景格禮同時一怔。
“燒了我們軍門的劇場,還敢這麼叫囂,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蘇完在旁冷笑道。
“那戲臺是于軍門您的?”景格禮問道。
“怎麼?不行嗎?”於中反問道。
“唉呀呀,誤會,誤會!這個……于軍門,小的實在是不知道那是您的地方。要不然,就是給咱們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在您的地面兒上撒野啊。這……不知者不罪,小的願意加倍賠償您的損失,就算您讓我們負荊請罪也行,這個,實在是……還請軍門恕罪!”札庫塔突然陪笑起來。
“你……”札庫塔這種突然的轉變把於中和蘇完都閃了一下,兩人的腦子裡面好像頓時成了漿糊,良久,他們才想到了兩個字:賤人!
“軍門,您就是要懲治小的,也得告訴我們王爺一聲吧?咱們兩家離得這麼近,又都有負責北疆守護之責,如果因為小的們在這兒鬧事鬧出了隔閡,這也不太好不是?您說呢?”景格禮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