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店裡出來一箇中年婦人,提了個煮酒的銅壹放在一邊的火上,聽到高士奇這麼說。立即就跟上了嘴。
“哦?怪不得我看剛才你們酒幌子上的字總覺得不太對勁兒呢。原來是桐城的人寫地!只是。我怕你的酒未必當得起這麼高地價兒呀!”高士奇笑道。
“看您老說的。什麼叫不對勁啊?咱們這酒要是不行,人家那‘斗酒詩百篇,的才子能給咱寫這酒幌子?”那婦人正忙著佈菜,聽到高士奇的話。也不生氣,只是略嗔了一下,又接著笑道。
“哈哈哈,好一個‘斗酒詩百篇’,光憑這一句,你這酒我們就得好好嚐嚐!”康熙笑道。雖然只是一句普通的句詩,可在一個民婦的嘴裡迸出來,就是讓人聽著有味兒。
“你是老闆娘吧?”馬齊突然又朝那婦人問道。
“老先生好眼光。您老有事兒?”那婦人瞧著康熙一行人穿著雖然不算華貴,可氣質中自然透出一股雍容,曉得是有來頭的人。一邊將煮酒的銅壺提在手裡篩著,一邊笑問道。
“也沒什麼,我就是想問一下,順著你們這條官道下去,接著是什麼地方?”馬齊問道。
“老先生您不常走咱們這條道吧?”老闆娘聽了馬齊的問話,沒有回答,只是笑問道。
“沒錯。我們確實是不常走這條道兒。以前都是從水路,順著運河到江寧,再轉長江水道的!近來聽說江南總督馬大人重修了官道。這才打算順過來看看!”張廷玉介面說道。
“呵呵,我就說幾位先生有些眼生呢!不過話又說回來,幾位先生這可是走對了地方了。您這麼十幾位,人又不多,要是走水路,那還真就是耽誤功夫了,花地盤纏也肯定多。還不如順著官道,一天少說多走一倍地路程。”老闆娘笑道。
“老闆娘你說的不錯。這前面是哪兒呀?”馬齊又問道。
“呵呵,老先生,前面就是泗縣縣城!其實啊,您根本就不用問我!凡是新修的官道,每個岔路口或者每隔十里地就有一個指路牌,您難道沒注意?”老闆娘笑問道。
“哦?還有這等事?”馬齊悶頭想了想,沒想起來在哪兒遇到過指路牌,便又反問了過去。
“沒有路牌那肯定是因為還沒有修完。說起來也是,這官道難修啊。幾位客官你們也看到了,咱們安徽地官道比別處都寬一倍,這下面,都是碎石沙子,上面鋪的是那叫什麼水泥,不怕壓,也不怕水……咱不懂那些,也不知道為什麼又是泥又是水的居然就不怕水了。這用的東西好,花的錢自然也就多了,修起來也麻煩。再說了,這麼長的一條道,肯定要佔地唄,這一佔地,自然就有人不樂意。在咱們安徽這地面兒上還好說,出了安徽那可就難嘍!”老闆娘看看酒篩得差不多了,便給康熙等人倒了一小壺,送了過去。
“哦?這地是百姓的命根子,理應誰都不捨得。
怎麼在安徽就容易佔呢?”康熙問道。
“怕唄!咱們那位馬撫臺,人都說是趙公明轉世,手裡拿著皇帝老子賜的金鋼鐧兒呢,他老人家要修路,咱安徽哪有幾個不怕死的,敢給他上眼藥啊?”老闆娘隨口答道。
“唔?難道安徽巡撫竟然如此霸道不成?”康熙問道。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二百七十章 結案
“霸道,當然霸道。咱們的這位馬大人,那據人說,差不多就是整個安徽最霸道的人了!”老闆娘答道。
“什麼?那馬……難道那馬大人真敢強收百姓土地不成?”聽了老闆娘的話,馬齊急忙問道。康熙等人也都支楞起了耳朵。
“強收?小婦人可沒有這麼說。不過,小婦人倒是聽說有好幾戶人家被那位撫臺老爺把全家大小都發配到西北大漠去了。”老闆娘連連搖頭道。
“就因為不賣地?”高士奇追問道。
“可不?本來呢,官府說是按地價的三倍收購,家裡如果缺地呢,還能搬到那陀湖、巢湖邊兒上,種那裡新淤出來的地,一畝換畝半。結果有幾家就是不給官道讓路,非得要官府給五倍的地錢,再給在本鄉找地種,結果這事兒就被咱們撫臺老爺知道了,二話不說,就讓人把這幾家抓到大牢裡,接著就發配西北了。……”老闆娘說道。
“老闆娘,你這說的是從別處聽來的傳聞吧?”高士奇想了一會兒,突然笑問道。
“這位爺不信?這事兒咱們全安徽有哪個人不知道呀?聽說為了這事兒,撫臺老爺還跟藩臺老爺吵了好些日子呢。咱們那位藩臺大人可是位清官,可惜呀,愣是沒能攔得住!”老闆娘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