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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略帶些驚惶的等待中,半個白天過去了。
一夜外加半天不睡,伍化行這個總兵還好,只是,他所列出的陣勢整個兒的都有些懨懨了。
“鎮臺,皇上怎麼還沒有來啊?”天津陸路總兵裡哈訥有些忍不住,靠到伍化行身邊問道。
“老哥,聖駕什麼時候到,我也不清楚。耐心再等等吧!”裡哈訥是覺羅氏宗親出身。伍化行不敢怠慢,只能陪笑。
“唉,早知道讓大夥兒早上再來呀!”裡哈訥搖搖頭嘟囔了一句,退到了一邊。雖然對伍化行的行為有些不滿,可是,就算他是宗室出身,對迎接聖駕的事情,終究也還是不好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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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到了下午!
因為有官兵看著。被拉來迎接聖駕的百姓們都沒能走,可是,管得了腿兒,難道還能管得了嘴?而且,那些負責維持秩序的官兵們起得比那些老百姓還早,還要四處“拉丁”,之後更是要擺出一副正經八百的站姿,這一站就是一天,卻一直等不到康熙地到來,所以。這些官兵們的心裡。比老百姓更加怨憤。於是,從城門口開始,一直到水師總兵的衙門口。老百姓加官兵的唾沫星子漸漸地有了清洗天津街道的趨勢。
“伍總兵,您到底打算怎麼辦?”天津知府吳清泰也是有些受不了了,他是地方的行政官員,允許伍化行“拉夫”迎駕本就擔著責任,這下可好,鬧了一天一夜,聖駕的影子都還見不到一點兒,如果因此而被言官彈劾,這可怎麼得了?
“吳大人,再等等……”伍化行的額頭已經全都是汗。聖旨既然傳到了他地手上。他自然不怕康熙不來,可是,到底什麼時候能到啊?
雖然他有著各種各樣的理由,可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卻是已經把整個天津的官場和數萬百姓都給得罪了,以後想重新再跟這些人交好,可就要出大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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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的的……”
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一陣陣馬蹄聲從遠處傳到了已經等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眾官員耳朵裡,本已經各自找了座位歇下的官員們紛紛蹦了起來。因為要迎接康熙聖駕。從城門口出去的這條官道上早就已經被官兵清空了,凡是想進城地百姓,都得從別地城門繞,所以,能夠接近城門口的馬匹,肯定跟康熙的聖駕有關係。所以,以眾官員為首,城門口聚集地人們無不伸長了腦袋。
可是,事實總是跟想象有些差距。
出現在人們眼中的,只是兩個穿著號衣的騎士,這身穿戴錶明,來者只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綠營兵,指不定是送什麼公文邸報的。所以,許多人又重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而去找地兒休息。不過,伍化行卻急不可待的迎了上去,因為,這位水師總兵認得這兩個騎士,這是他派出去打探康熙聖駕訊息的親兵。
“怎麼樣?聖駕到了何處?”
“大人……”看到不等他們下馬就已經衝上來的總兵大人,兩名騎士急忙收束住馬韁,向伍化行抱拳道:“大人,我們順著官道走了將近五十里,沒有遇到聖駕。只是聽”,“聽到什麼?”五十里沒有遇到聖駕?伍化行頭皮發麻!不是說要帶著重臣和皇子一起來的嗎?既然如此,這陣勢肯定小不了,自然早就應當準備充分才對,可怎麼聖駕還沒到?難道康熙還在紫禁城裡沒出來?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這樣玩人啊!都弄成這樣了,他以後還怎麼在天津城混下去?
“我們聽路邊地茶寮有人說……看到一隊數百名騎士今天早上就已經朝咱們天津城來了!”一名騎兵小心地說道。
“什麼?……”伍化行當場坐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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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沽口!
直隸提督雷如站在下面,小心地看著正在炮臺上拿著千里鏡向海上眺望著的康熙,暗暗為那位倒黴的伍總兵祈禱。希望那傢伙能夠及早反應過來,不要再在城門口乾等。不過,他也知道,即便是伍化行來了,也不可挽回受到重懲的命運。
“難道這傢伙長著一副豬腦怎麼著?聖駕如果要大張其鼓的來,恐怕早半個月天津就能得到訊息了,怎麼可能讓他只有一天的接駕時間?連這個都想不到,簡直就是愚蠢之極!現在好了,連帶著整個天津的文武官員都難逃一次懲治,這小子這輩子算是完了!”
想到當初因為守備松馳而被康熙撤職懲治的天津總兵高文熠,雷如又是一陣嘆息。上一回,高文熠和副將黃象新是被帶領滿洲水師南下的於中給告了一狀而從此沉寂下去地,如今。伍化行和天津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