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上書房大臣共同舉薦,百官附和,受命清查江南官場,胤禩下一步可能的行動牽扯了朝野上下不少的注意力,可就是他這麼慢悠悠的動作,尤其是進入江蘇境內之後依舊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卻讓朝野之中的緊張氣氛略略緩和了一些。
“四爺是少出來走動。京城是首善之地,那裡的繁華景象才是天下第一。這揚州雖然也是不錯,又怎麼能跟京城相比?何況,依鄔某看來,這裡已經似乎也比不上以前了。”鄔思道雖然腿瘸,但有手杖代步,卻也走得可以,再加上胤禛一行只是慢慢的逛悠,他倒也跟得上。
“比不上以前了?不是說江南三省這些年是愈加繁榮了嗎?鄔先生怎麼說這裡比不上以前了呢?”高福兒撇了撇嘴,探頭說道。
“高總管不是江南人,來揚州的次數少,自然難以看得出這裡的景象有何不同。不過,江南人就不同了。尤其是常到揚州的人,必然能感覺得到這裡有些不同往常。鄔先生以前想必就是常至揚州,才會有剛,才的話。”鄔思道左側的一名中年人說道。而看此人的身形容貌,竟然就是多年前與人在街上比武的甘鳳池。
“甘師傅,不知揚州有哪一處比不上以前了?這市面上的人不見得少嘛!”胤禩朝街上左右看了看,指著街上的人群,對甘鳳池說道。
“四爺,揚州比起以往。似乎就是缺了一點兒人氣!”鄔思道說道。
“人氣?沒了人氣,難道還會是多了鬼氣不成?”高福兒嗤笑一聲,卻沒敢把話說出來。誰叫胤禛天生不喜歡調侃呢?
“缺了人氣?此話何解?”胤禩聽了鄔思道地話,開口問道。
“揚州之富庶繁榮,主要是因為此地乃為運河流經之地,又有大批鹽商聚集……昔日,朝廷行綱鹽法之時,每到出鹽之季。天下商旅便齊集於此,再加上此地又是漕運樞紐,各種原因相加,自然就造就了那句‘生在揚州,了。可惜,自從朝廷廢除綱鹽法,又逐漸廢除漕運開始,運河之能便已失去了原本的地位。再加上馬德令李紱建上海港,匯長江、黃河、運河,天下泰半之物品於一地集散,奪去了揚州的繁華根本。此地自然也就再難有昔日之盛了。”鄔思道說道。
“原來如此。”胤禩微微搖了一下頭。說道。
“鄔先生說得雖然不錯,可是,揚州之盛。卻並非僅僅緣於商旅。便如今日,商旅雖然多已別有他顧,可揚州卻還是一個享福的好地方。‘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早在六朝之時,揚州便已是繁華之地,今日便是有所退步,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甘鳳池又說道。他雖然是武人出身,卻並非只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雖然學識遠遠無法跟鄔思道這等人相比,倒也能說上兩句。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夠被胤禛帶來做護衛的原因之一。
“還是甘師傅說得有理。四爺,奴才就聽說過這揚州的瘦西湖風景挺美的,不在杭州西湖之下。要不,咱們一起過去瞧一瞧?”高福兒又湊到胤禩身邊說道。
“揚州的美景自然極多,可不只是一個瘦西湖。那五亭橋、二十四橋、棲靈塔……哪一個不是留傳甚廣地美景?可惜啊,四爺這一次不光是出來玩兒的,咱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去做啊!”鄔思道對著市高福兒笑道。
“不錯。還是辦正事吧。到江蘇這麼久,要是再不做點兒事情。
恐怕就有人要等急了!”胤禩也笑了一下,說道。
………………
張楷,原是四品的安慶知府,因為在馬德到達安徽之後,做事積極,表現突出,被康熙下旨改任為江南道御使。不過,這並不代表著張楷的地位就降低了。雖然江南道御使只是一個五品官,可是,這個職位卻是有著監察整個江蘇省官僚體系的大權,與主管治安的按察使也相差不了多少。尤其是張楷身後又有馬德撐腰,所以,在這個位子是做了多年之後,他已經是江蘇省裡最不可招惹的人物之一。
不過,今天,張楷可就沒有以往那麼舒服了。
因為,他接到了一張名刺,而且這張名刺上面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只是有一行字:雍郡王,愛新覺羅。胤禛!
“找誰不好?偏偏找到了我的頭上?”
張楷地為官准則一向就是趨吉避凶,多抱大腿,現在有一位王爺要來見他,他自然不敢怠慢。一接到名刺,立即就穿戴上自己地官服頂戴,然後帶著幾個家人急呼呼的就往大門那裡去迎接貴客。不過,胤禛這一次到江南是為了什麼,早就已經傳得滿天下都知曉了,面對這麼一位來找他頂頭上司兼靠山的麻煩,同時又是傳說中脾氣極壞地一位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