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臉蛋兒不耐煩地走到另一端的小櫃旁,從裡面抽出一打兒餐巾紙,回到桌邊兒擦起來,把那零零碎碎兒從桌面上摟到碗碟裡,向後廚去了。桌面上仍然留著一道道抹過的油跡,蔡洪飛和花小雨對了一眼,無奈地笑了。
“兩位來點什麼?”紅臉蛋兒又轉了回來。
“來兩碗肉絲麵吧。”蔡洪飛照著花小雨的意思說了。
紅臉蛋兒左手端著記菜的單子,右手握著一支圓珠筆站在那裡未動,“完了?”
“就這些。”蔡洪飛望著花小雨,花小雨點著頭。
那服務員頭一歪,衝著後廚就喊,“兩碗肉絲麵啦——”
兩人桌上未再交談,也顧不得乾不乾淨,胡亂把碗裡的面和湯全裝進了肚子裡,匆匆逃了出來。從店裡出來的時候天空已經完全黑下來,路兩旁的街燈亮了起來,尤如兩條火龍蜿蜒著伸向遠方。
“味道還不錯。”花小雨笑著,沒有打手語,而是用她特有的音調說出來。
蔡洪飛也未打手語,只是拍了拍肚子,然後盯著花小雨說,“挺熱乎呢。”
“你是說吃暖和了吧。”花小雨看明白了蔡洪飛的唇語,用手勢來印證。
“是啊,不管怎麼說填飽了肚子,就不冷了。”蔡洪飛看到花小雨能看懂唇語非常高興,心想有機會還是多嘗試和花小雨用唇語交流吧,這樣會避開許多人的側目。
“我們去教堂吧。”花小雨拽了一下蔡洪飛的袖角兒。
“好啊,不過我還是先找個地方把車存起來。”
“不騎車去嗎?”花小雨問。
“我看你穿得有些單薄,到時候會冷的。”蔡洪飛不忍心花小雨隨著自己出來受凍。
“沒關係,我現在暖和著呢,就坐你車去吧。”
說也奇怪,氣溫似乎真的升高了些,不戴手套都未感覺到冷,這也許是吃過麵後身體裡有了熱量的緣故。蔡洪飛感到天氣大概不成問題,就同意了。
“還是先走一會兒吧。”花小雨提議。
“也好。”蔡洪飛單手扶著車把,騰出一隻手來和花小雨打著手勢。
“外面的空氣好多了。”花小雨深深吸了一口室外涼爽的空氣。
“花兒,這兩天你都在做什麼?”蔡洪飛推著車子走在一旁。
“也沒有什麼,頭兩天在家休息,現在回校當老師了。”
“當老師了?”蔡洪飛疑惑地望著花小雨。
“是這樣,我的母校有幾個孩子找美術輔導老師,透過介紹我臨時去幫個忙兒。”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當老師有什麼感受啊?”蔡洪飛可想像不出花小雨站在講臺前的樣子。
“挺好的,挺充實。在家裡閒著實在是太無聊了,呆不住呀。你呢?”
“我從公司出來那天就和朋友聯絡上了,沒耽誤什麼事兒,一切都挺順利的。對了,剛到公司那天我遇到了一個女孩子,和你長得太像了。”蔡洪飛忽然想起了從在電梯裡走出來的那個姑娘。
“是嗎?真的和我長得很像嗎?”
“真的很像,只是她盤著頭髮,穿著和你不同罷了。”蔡洪飛回想著那日與姑娘相遇時的情形。
酒店與商廈被霓虹燈五彩的華光籠罩著,那光彩閃爍著,跳躍著,散發著迷人的活力。建築物裡不時溢位風格各異的,時而清脆高昴時而低沉舒緩的流行音樂。喜歡夜生活的人們從各個角落裡鑽出來湧上街頭,快樂的分子在夜空裡迅速漫延,大街上漸漸熱鬧起來。花小雨似乎也被四周的環境感染了,走著走著在街上旋起圈兒來,“瀋陽的夜景真的很美呀。”
“是啊。”蔡洪飛也被大都市的夜色所折服,尤其此時身旁還伴著一位心儀的姑娘,心裡彷彿緩緩地流過一溪清泉那般舒坦。
“我們上車吧。”花小雨對蔡洪飛打著手語。
“好啊。”蔡洪飛跨上了車子。
蔡洪飛沿著環路車線往前騎著,心愛的人坐在自己的身後,能感覺到花小雨如蘭的呼吸,還要求什麼呢?快樂其實很簡單,就是能隨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是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啊。
公路上漸漸變得擁擠起來,車輛越來越多,還未到教堂,公交車道就已經完全被堵塞了。慢車道和人行道上也擠滿了年輕的學生,不過沒有爭執發生,四處都是快樂的聲音。顯然這些年輕人的心裡都抱著與蔡洪飛和花小雨同樣的想法,都帶著美好的願望,希望和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