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公?讓這人世間公認的大逆不道的行為發生在我的身上?為什麼老天如此不長眼?讓這天理也不容的醜事去讓我爸容?
一切懺悔一切悲痛一切淚水都已無法挽回,我欠了我父親一生都不可還清的債!
第六十章 祭父二週年(大結局)
一路隨想,我幾乎都是處於沉思中的。
人活感三恩,——天地蓋載之恩、皇靈恩惠之恩、父母養育之恩。對父親,我沒來得及報答他的養育之恩,相反,我卻讓他承受了無盡的苦楚。我無法彌補我的錯與我的不孝,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來換取在父親膝下的一跪來報答父親的養育恩以及求他原諒我的不孝和我犯下的錯。
我到臨沂時是晚上七點多鐘,夜中看到的這個城市也不知是否美麗。但從商店的氣派以及川流不息的車輛來推斷,此城一定很繁華,而且也很狂熱,因為我看見了許多打扮得和妖精一樣的女人。不過城市再美麗又怎樣呢?我又不是來看風景的,恰恰相反,此城越是美就越是增添了我對它的厭惡,此城越是繁華就越是增添了我對它的憎恨。如此美麗的城市竟會有這麼無恥的罪惡,這難免讓人討厭。我對此城的厭惡就像錢鍾書對上海的描述——“上海這個地方可以把人變成畜生!”而這個城市根本就是個牧圈!
到了,到了!——蘭山交警大隊!我坐了N個小時的車抱著一線希望要見到父親的地方終於到了。不過在這我並沒有看見預想中病床上的父親,而是看見了早已哭成淚人的母親,我什麼都明白了!可這警方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人死了你就直說死了得了吧,幹嗎還拐彎抹角得玩委婉?裝什麼深沉?這是矇蔽群眾啊!好歹你們也是國家機關啊?你們這種做法讓人怎麼想?如果打電話的時候直接就說我父親他們已經死了,那麼我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啊,這可倒好,在車上吐了又吐被暈車折騰夠了之後到這裡又來個大悲!我母親本來就體弱多病,卻又給她這麼一個驚悲,以後這個淚人還指不定會怎麼樣呢!
他們要去見屍了,我當然要去,我千里迢迢來這裡不就是為了能見自己那還為報恩的父親最後一面嗎?哪怕是個死人,哪怕是具屍體,也要見上最後一面啊,也許這也算是行行孝道。可他們不想讓我去,因為據說我父親已經不成樣子了!那我更得去,我掙脫開他們幾個人的阻攔,毅然創了出去,到外邊去等,我現在也不能顧及母親了,因為如果我不去停屍房的話,那麼我這一生就又多了一個難以彌補的錯。結果我隨他們一起到了蘭山市儀儐館。
我們沒有立刻就見到我父親,雖然我們的心情都很急切,尤其是我,我現在的心情最激動,以至於當時我見那幾個工作人員忸忸怩怩不原給開門時我就想去和他們拼命。當然,心情急切可以理解,可人家儀儐館有規定也不能硬違,——他們儀儐館規定晚七點就關門“打烊”。其實國家的規定根本就不是規定。最起碼可以說是不能約束人的規定。只要有錢,只要有權,什麼規定不規定什麼允許不允許,對你來說都不再是約束了!這一點,我不得不佩服金錢力量的偉大,儘管我討厭金錢,儘管我看不慣一些人為了錢而幹出的所有的奇怪的醜惡的社會現象。
二叔是個高人,他對此也許是深有所悟。當我正在忍受心頭怒火的燃燒時,二叔塞了幾張鈔票給那看屍房的老頭。拿了鈔票,那老頭立即就像是吸了口大麻似的來了力氣,也不再忸怩,高興著,幾乎是蹦蹦跳跳得開啟了停屍房的門。我真不懂!都這麼大的人了,竟還這麼貪財,你眼看就進棺材的人了,要這麼多錢有什麼用?難道還真想全帶到棺材裡去啊?這老傢伙真是財迷了心竅了。唉,只一個錢字就又阻隔了我們父子足有十來分鐘。
進了門,一個一人高、十來米長的白皮鐵櫃迎面闖入我眼簾,這鐵櫃讓人見了毛骨悚然。因為它就像是口棺材!也像是一塊被切成許多小塊但未分開的豆腐。這鐵櫃上有新蹭上去的血,血跡染在十二、十三兩個標記所屬的小門上,以至我斷定父親和姑夫就裝在這兩個箱子裡了。所以我目不轉睛得盯著它們,腦中聯想著父親與姑夫所處的樣子。
突然,不知從何方飄來了一股冷氣,這冷氣使我渾身發抖,但我並未因冷而動一動偉大身軀,此時我卻想到了父親和姑夫這兩天時間都躺在那冷箱子裡該有多麼得難熬以及事發時到第二天早上那十個多小時暴屍高速公路上那又冷又難以讓人目睹的慘狀。
二叔伸過來的手打斷了我的思緒,使我不能再向下想去,但我還是盯著那兩個帶血的小鐵箱。也許二叔正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才用手推了推我,然後對我說,“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