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而不去抬頭看我奶奶的神情,我知道她此刻臉色不止是詫異那麼簡單,更多的是不願提及的過去吧!沒有回答,而我也不需要回答,因為我怕,怕那個預感是對的。我盒上相簿,笑著遞到了她的手裡。而手心裡卻纂著在奶奶不留神的時候抽出的那長爸爸和那個女人的唯一的照片。緊緊的,不願放手的。我把它藏在我的口袋裡……
正文 第三卷 囈語夢寐(2)
十月的天,乍寒的風吹著,綠油油的麥苗在無邊的田野裡傲然的生長著,那孤零零的幾座墳墓遠遠望去像一座座連綿起伏的矮小的山丘,在空曠的田野裡它們顯得那樣的悽清。那裡,有我的爸爸,還有我說不出名字的長輩們。那裡沒有鮮花和掌聲,只有原野的蕭條和空曠。我想:“爸爸,你也孤單吧?”我流著眼淚。我模模糊糊的又回到了從前,六歲時的情景,我偎在他的身邊,不肯離開。他陪著我走那長長的路,告訴我:“丫頭,爸爸的丫頭。一生的愛,只為你!”我不懂,只是笑,別的了聽不懂,但我卻聽得懂,爸爸愛丫頭。
我用手輕輕的拂著那尊石碑,我尋覓著那深沉而又憂鬱的眼睛,苦澀而又溫柔的面容。輕叫著:“爸爸,丫頭來看你了呵!”
“我就站在你的腳下,貼在你的胸前,粘在你的懷裡。我可以向你哭訴我的不幸嗎?你又聽得到嗎?你會指摸著我的頭再次叫我:“丫頭嗎?”你還能認出我是你的已經長大的丫頭嗎?有權利掌握自己的命運了嗎?你低語,你沉默,你不想念我了嗎?你說過,你最疼的人是我,最愛的人也是我,可你卻遠遠的走開,讓我獨自一人用柔弱的肩面對人生。你微笑,你低語,你已明白我將要做什麼了嗎?或許,根本不需要我說什麼,你已明白,天已然是藍色的,就像我永遠是你的丫頭,你的手心裡的寶……
我蹲在他的面前,遞上我為他準備紙錢和午餐,我親愛的爸爸,你怎麼不和我說話,你知道我的靈魂每時每刻都在想念你嗎?你就在我的面前,荒草蔥鬱的草叢中,你冷你孤獨嗎?呵呵,我冷,我孤單!此時你的靈魂飄向了哪裡?為什麼我只聽見寒風吹指的髮絲摩擦的聲音,而觸控不到你的面龐?還是你根本就不存在在我的視線裡,你的出現只是我的幻覺,再或者你已化成空氣進入我的血液裡?……
曠野的風吹得我瑟瑟發抖,飄浮的靈魂回到了軀體上,像靈魂歸鞘,我又是凡人一個了,很久,我離開了父親的地域,沒有沒有告別的話語,但我知道我的爸爸的目光仍在注視視著我我離去,沒有挽留也沒有再見,無語的平和,但我卻不敢回頭,因為我不知道,當我再次回頭,我是否還像當初那樣堅強……
之後,我又聽見了那了無人禁地又沙沙的響起那痛徹心底的呼喚了。我的腳步串成了曲線,通往我的家……
“你哭了?……”媽媽問我。
“沒有,你看我像嗎?”|
媽媽沒有說話,轉身回房去了,我坐在那裡,整整一個小時,腦子一片空白……
原本以為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我可以很自然的面對任何事,但是我錯了。我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爸爸離開我那時的情景,我最親的人也要離開我了……
“你奶奶不在了!”鄰居家的大哥神色莊重的對我說。
我皺緊了眉頭,厭惡的甩出一句話:“你奶奶才不在了呢!”
“真的,說我在騙你嗎?這麼大的事我會說謊嗎?”他的聲音有點生硬。
我被他說話的語氣心生了驚悸:“在騙我?”我別過那黝黑的臉……
之後,我在做什麼,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六神無主的四處徘徊,我甚至把手指放在嘴裡噬咬。它生生的疼,我不願相信那就真的,真的就像十年前一樣,所有的不幸,再次降臨到我的身上,我慌亂的奔跑起來……
我捌開人群,鑽了進去。我看到了叔叔、嬸嬸、姑姑和姑父們,還看見了我的媽媽,我見到了十年前的另一個別樣的場景,那種場面讓我顫慄,讓我窒息……
十年前的那種心情,它又來了……
我又要經歷生離死別的場面。那個垂危的老人坐在奶奶旁邊的奶奶常常坐的安樂椅上不停的搖晃,他不緊閉著眼睛,但我卻看到了那眼角滑落的淚。在那個充滿風沙的日子裡,格外的晶瑩,格外的閃亮。
嘶心裂肺的哭聲猶如擂鼓般刺痛了我的耳膜,似乎要穿破它,直到耳鳴為止,我舉步飄浮,我伏在她的身旁,用那又長大了的相隔了十年的手再次掀起那層冰冷的白布。我又見到了那蒼白、安詳的面容。那面孔讓我徹底的擊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