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笑著,不知為何,眼眸裡有落寞複雜的神色,搖搖頭,嘆息:“不,你猜錯了。雖然看上去它們終能會聚,但是卻永不能相遇……”
不等阿靖露出不信的神色,雖然天空風向沒有一絲改變,但轉眼間那兩片雲已經乍合又分,彷彿不曾相遇,毫無牽掛的各自往不同方向飄去。
“這是怎麼回事?”靜默已久的女子脫口而出,不知為何,心裡陡然有隱約恐懼的預感。
她轉頭看著迦若,白衣祭司仰望雲天,不知為何、一直操控天地、呼風喚雨的他,眼裡也有無力的疲憊,忽然間閉上了眼睛,不讓旁邊的人看到他那個瞬間眼裡的神色,極輕極輕的說了一句:“因為你沒有看出來、那是不同高度上的兩片雲——你在底下看上去它們重合了,事實上卻永遠不會相遇。”
阿靖看著他,忽然間說不出話來——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剎那、她心中陡然有深沉的疲憊和無力——彷彿自己回到了父親死去那一天,血泊裡八歲的她,無助的抱著血薇離開父親的墳墓,不知道前方的路是什麼樣。彷彿命運的風把她吹到哪裡、就是哪裡了……
青嵐想說什麼……他想對她說什麼?
緋衣女子在聖湖邊,轉頭靜靜看著昔日的大師兄。真的已經變了,他的眉目,已經變得和十年前那個少年青嵐完全陌生,再也沒有一絲相似。再也回不去了。
“你傷好了一些,也悶了這麼久,我帶你出來在月宮走走透透氣。”看著緋衣女子憔悴的神色和桀驁的表情,彷彿想說什麼,終究沒能說出來,白衣祭司嘆息著,轉開話題,抬手指著面前的水面,“你看到眼前這片湖了麼?這裡就是我們拜月教的聖湖。”
阿靖一震,抬眼看去。很小的一個湖,卻深藍泛著幽光,看不見底。
湖面上,雖然映著日光,卻不知為何沒有很強的光線反射而出,似乎大部分日光、投注到水面後都被無形的力量吸走了。雖然水面上微風徐來,紅蓮如火般開遍,阿靖不知覺的卻機伶伶打了一個冷顫。
——好詭異……好詭異的感覺。彷彿有無數隻眼睛,在冥冥中看著自己,詭秘怨毒。
蕭憶情的母親……就是沉在了這片湖水之下麼?
也就是為了湖水之下的累累白骨,才會有今天的拜月教進逼月宮、自己才會和青嵐重逢吧?終歸說起來,這片湖水就是一切的緣起……這裡彷彿有說不出的邪異力量,似乎所有的人,都會歸於這一片看不到底的碧藍中。
“你看。”迦若短短說了一句,隨手撿起一塊石頭,往湖中扔了過去。然而,彷彿空氣中有什麼看不到的力量阻礙著,石頭的去勢越來越緩慢,似乎被什麼摩擦著,漸漸簌簌化為細末,最終沒有落到湖中就消失不見。
“天。”被那樣詭異的景象驚住,連緋衣女子都忍不住脫口低聲驚呼,“這是——”
“這是聖湖怨靈的力量,彙集了天地間的陰毒之氣。”白衣祭司看著湖中,眼神冷漠,“拜月教的力量、我的力量,就是由此而來——很惡毒,是不是?但是沒有辦法,誰也沒有辦法處理好那些怨靈,只有靠著神廟壓制住邪氣而已。”
迦若俯身看著湖水,額環的光芒映在水面上,月魄的光陡然讓平靜的湖水泛起了微微的沸騰——水下似乎有看不見的東西受到了某種吸引,紛紛會聚過來。
“冥兒,你看。”迦若微笑著,招呼阿靖一起俯身看著水面,指點給她看水面深處的景象,“你看——”說著,他將手指點入水中,術法摧動下,水面忽然微微沸騰。
彷彿感受到了祭司身上靈氣的吸引,幽藍色的水中,陡然泛起了無數個氣泡。那些氣泡從水底升起的時候很小,然而越浮近水面就越大,裹著蒼白灰濛的空氣——然而,阿靖在那些氣泡裡浮近水面的時候,卻赫然看到了透明水泡裡面、封閉著一張張死白死白的臉!
“啊?”阿靖下意識的抓緊了袖中的血薇,然而因為穴道被封卻無力拔劍,只見那些怨靈用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往祭司手指方向湧動,水泡薄膜裡面那一張張臉、僵硬而詭異,露出森森白牙,齜牙咧嘴的向著迦若手指一口咬下。
祭司迅速抬手,將手指抽離水面。嗤落一聲響,那些控制不住速度的怨靈隨之躍出水面,然後忽然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喊,在日光下驀的化為一陣白煙。
“白日裡,它們只能化為紅蓮或者呆在水下。”看著師妹發怔的臉,迦若淡淡解釋了一下,指了指湖面上無數盛開的紅蓮,和風麗日下,那些蓮花美得不可方物——有誰會想到、這樣至美的事物、背後卻是如何的陰毒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