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攻入神水宮,也只能從這兒入手。”
阿靖怔了一下,不由問:“如何入手?”
蕭憶情目中驀地掠過了極其冷酷的殺氣!
風砂透過水晶見到他目中神色,立刻想起高歡當日的神色,心下不由一凜。
蕭憶情手腕一傾,半杯美酒便倒入“江”中。看著淺碧色的美酒淹沒了小小的宮殿模型,他微微一笑,以一種極其溫文而殘酷的語調一字字道:“炸開上游堤壩,放水淹入神水宮!”
此語一出,房內的阿靖與房外的風砂俱嚇了一跳。
撫摩著袖中的血薇劍,緋衣女子冷漠的眼睛裡有光芒流轉不定,許久,終於緩緩出言:“是一個好計劃——不過這麼一來,不但神水宮無一倖免,沿江百姓也終不免……”
“我知道,我自會善後,你放心。”蕭憶情淡淡道,“此事我已交給小高辦理,不日即有結果。”
他起身欲走,卻終於忍不住問:“那位叫葉風砂的女子……你似乎很為她費了一番心思啊。為何?”
阿靖不看他,只是低頭想了許久,才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些羨慕她。”
“羨慕?”蕭憶情也是略微一怔,忍不住停下了離去的腳步,回頭看著緋衣的女子,看著她面紗背後那冷徹如水的眼睛,目光變換不定。
阿靖略一沉吟,亦帶了些苦笑,看向天際:“善良、堅定、自立——雖然我自己作不到,然而對於具有這樣品格的人,我卻一直心懷敬意……”
她轉頭看了一眼聽雪樓的主人,發覺那個年輕公子眼睛裡的神色也有些淡淡的憂鬱,於是繼續淡笑:“很奇怪吧,樓主?舒靖容……其實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百毒不侵,並不是一個好下屬呢。”
“我明白了。”蕭憶情微微頷首,但卻正色道,“即使你有弱點,但是——阿靖就是阿靖,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千秋萬世,歷代各國,也只有一個你自己。你要記住,對於聽雪樓、對於我來說,即使是這樣的你、依然是無可取代的。”
蕭憶情走後很久,阿靖仍呆呆地坐在榻上出神,目光遊移不定。
“靖姑娘。”終於忍不住,風砂輕推那一扇們,低喚。緋衣女子驀然一驚,回過神來,過去替她開啟了那扇門。 風砂重新踏入了密室,不知說什麼才好,許久,終於道:“無意中聽到你們幫中之事……會不會殺我滅口?不然,如何對蕭樓主交代?”
看了看這個青衣的女子,阿靖只是淡淡一笑:“你以為…樓主察覺不了你在側麼?他不點破,那麼就是無妨了。” 她輕輕頷首,道:“既然要攻入神水宮……倒是遂了你心願了,恭喜。” 風砂苦笑了一下:“只是沾了你們這些大人物心情變化的光而已……翻手為雲覆手雨的,畢竟只能是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她看著這兩扇門,遲疑道:“方才我躲進去的地方是……”
“這扇門後就是我的臥室。”阿靖截口道,臉色仍然只是淡淡的,“這個密室,直接與我和樓主的房間相通,方便每日的議事。樓主身體不好,有時候半夜也會犯病,也好方便照顧。”
風砂點頭,看著緋衣女子面紗後沉靜如水的眼睛,和眼中慣常的冷漠,忍不住問了一句:“江湖中都傳言,你們、你們之間……是相互傾慕的,是麼?”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但阿靖卻沒有在意,反而有些譏諷的笑了起來:“人中龍鳳,是不是?我倒也聽說過這種無聊的傳言——那些人知道什麼?”
看著窗外一片片黃起來的葉子,聽雪樓女領主的眼睛卻是冷漠迷離的,如同冰雪:“我與他……我們之間的事,是別人無法瞭解的。他那樣的人,其實對身外的一切都無所謂……”
“也許吧。方才見他準備進攻神水宮,手段之決絕狠毒,的確讓人膽戰心寒。”風砂喃喃說了一句,復又抬起頭,似乎是經過了長時期的思考,看著面前的緋衣女子,認真道,“可我認為……他對你感情深藏內斂,行事有氣吞山河的大將之風,對手下恩威並重,對自己嚴厲自制。他和你…真的好象不是凡人,好似、好似天人一般……難怪外邊都說你們是人中龍鳳。”
“人中龍鳳、人中龍鳳……哈。”阿靖只是漠然的冷笑,不置一辭,然而,眼睛裡卻有極度複雜的神色變幻。彷彿是要結束這種沉悶的話題一般,她站了起來,回頭淡淡的看著風砂,道:“你不是問過我,為什麼要帶你來這兒嗎?不錯,我是想讓你看一些東西……隨我來。”
──聽雪樓白樓內部。極其複雜的岔道,幾乎沒有一扇可見外面景色的窗。風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