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得看不清原材料的汁液。
陳默聽到聲響首先睜眼,黑黢黢的瞳孔裡映著火光,陸臻豎起食指貼在唇上搖了搖,陳默悄無聲息地閉目再睡。鄭楷掙扎著醒過來,眼睛也不睜地指著火堆說,還有湯,喝點!
陸臻頓時心裡暖洋洋的,心想還是人楷哥知道心疼人,哪像那位呀!
夏明朗拿了個勺子攪了攪湯嘗一口,從洞外挖了一小塊雪回來添進去,熬太久了,幹了。
雪融化,破開,慢慢沸騰。
陸臻蹲在火堆邊看夏明朗拎著小勺子慢慢地攪,火光映著他的面孔金紅髮亮,夏明朗舀一勺遞過來說嚐嚐。
陸臻張嘴含進去,火熱的,鹹甜的滋味在冰冷乾澀的口腔中擴散開,遲鈍的味蕾費勁兒地分辨著……唔,牛肉、土豆,是土豆燒牛肉的罐頭,還放了番茄醬。
“好吃嗎?”夏明朗看著他。
“嗯!”陸臻點頭。
“行,過來,都過來喝點……”夏明朗低聲招呼著。
陸臻抿著嘴,慢慢地笑起來,很幸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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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有人給小花配了個圖,話說,其實這個圖昨天就做好了呢,不過為了不要偽更……
我堅強的忍到了現在……
我人多好啊!
黎明前最黑暗也是最冷的時候,一口熱湯下去,每一個毛孔都覺得舒服。
喝完湯,夏明朗他們也借鑑了鄭楷的經驗把睡袋拼到一起睡,陸臻有榜樣參考不再心虛,毫不紅臉避嫌地趴在夏明朗肩上睡得香甜;徐小花心中有鬼,磨蹭著錯開一個,倒是肖準同志渾然不覺,抱著陸臻呼呼大睡。徐知著自覺囧然,偷偷去看夏明朗的臉色,夏明朗看出他眼神有鬼,十分好笑地瞧著他,徐知著咳嗽一聲,用力閉上眼。
夏明朗看一看對面,又看一看陸臻。
這小子仰著臉,傻乎乎的半張著嘴,就差在嘴角掛一滴口水。
夏明朗抬頭又看看對面,不知怎麼的,莫名還是有點心虛,總覺得一樣的動作一樣的姿態由陸臻做出來就是不同。他嘆一口氣,沉沉閉眼,心想,這真是此地無銀,三千兩!
陸臻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睜眼看,有些隊友已經起來了,有些還在睡,方進和阿泰兩人抱頭擠在一起,像兩隻不知時日悠長的北極熊。陳默和徐知著他們靠在火邊擦槍,陸臻忽然感慨,這次的任務太過慘烈,活下來的除了百戰老兵就是狙擊手,幸虧不是實戰,否則過半數的陣亡率大概會讓夏明朗發瘋。
夏明朗正抱著衛星電話忙活,看到陸臻睡醒了便招手讓他過去,陸臻拿起火邊的溫水漱口,含了一會,還是覺得嘴裡有味道,從揹包裡撕了一片潔牙膠塞到嘴裡嚼。陸臻拿著壓縮乾糧和水杯踱到夏明朗身邊,夏明朗看著他笑笑,衛星電話終於接通。
老許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不快:“幹嘛呢?”
陸臻的眉角跳了跳。
“老夥計,幫個忙,我這邊有幾個小兔崽子爪子都凍傷了,你帶架飛機過來把他們接回去。”夏明朗口氣輕鬆,溫柔而親切,就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忽然拍你肩,一轉頭看到笑容燦爛,他說嘿,晚上去海底撈,我請!
不過,問題是……但是……
陸臻驚愕的看著夏明朗,就在八小時之前剛剛化身破壞狂,打得人家傷亡慘重,那人是誰?這,這這怎麼好意思?
許航遠說:“行啊!”口氣淡淡的。
陸臻幾乎就是感動了,看看,看人家這人品,這氣度,這胸襟。
“不過,明朗啊,你也知道,我這兒的直升機都讓你給打廢了。你說,唉,你小子做事還是那麼漂亮,都沒給我留點兒,要不,您還是自個走出來吧!”
陸臻瞥嘴,這藉口找的,也太TM扯了,演習報廢和實際報廢相差萬里。
“哎呀,老夥計你少瞞我,我還不知道你嘛,家底殷實著呢!我不是還給你留了架米…17嗎?足夠了,我就這麼小貓兩三隻,不會累著你,別鬧了,來吧,啊!”夏明朗連消帶打說得愉快輕鬆,一副老大哥哄小弟的腔調。
陸臻捂著嘴悶笑,他可以想象許大馬棒磨牙的表情。
可是許航遠沒磨牙,直接就是個抒情調:“你老兄的事兒,對吧?刀山火海,怎麼敢說個累字呢?”
夏明朗終於自己也受不了,把話筒拿開,無聲大笑,陸臻豎起耳朵聽那個但是,他想知道一個人耍賴究竟可以耍到什麼程度。
“但是呢,你也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