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1 / 2)

他正在計劃著,如何進一步拓展“蘭亭池家”的事業。

他雖然姓劉,不姓池,蘭亭雖然仍是池家的,可是他總覺得,蘭亭這大好莊園,有一天可能就是他劉是之的。

——可不是嗎?當年林鳳公獨霸一方,結果,他的勢力還不是由他的兩個心腹愛將所瓜分了,其中一個,還是今天池家上一代的主人呢!

劉是之想到這裡,嘴角不禁有一絲微笑。

——他會這樣做嗎?

——如果池公子一直重用他,一直待他好,他就不會……

——如果不是呢?

他用紙扇扇啊扇的,忽然覺得思緒有些亂,然後,忽然籟籟的飄下幾葉竹葉來。

他躺在繩床上的軀體,突然繃緊了起來。

因為他突然感覺到一股殺氣。

他剛要像醒獅般彈起,繩床就塌了。

兩邊的繩結一齊而且是同時的斷落。

他甚至連刀光劍影都未曾看見。

不過,他在繩床未塌前的剎那,已借了力,飛躍上一棵巨竹幹上,左手抱住竹子,居高臨下,察看情勢。

然後,他就發現在他手抱的竹子八九尺外,也有一個人,一手扣住竹子,冷冷的望著他。

竹子蒼綠。

陽光把竹子頂端的竹葉,篩得黃亮。

那人的一身白衣,彷彿也映著綠意。

甚至臉色也有點微綠。

劉是之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怎樣,但緊握著摺扇的手指,由於太用力之故,所以呈一片青白。

那人當然就是方邪真。

陽光依舊竹葉青。

蟬聲知了。

劉是之忽然感到震怖。

他感覺到方邪真是來殺他的。

“你來了。”

“我來了。”

“你來殺我的?”

“我來殺你。”

劉是之忽然覺得過去為蘭亭池家所做的一切,都是那麼荒謬可笑。

“你既然已進了池家,為什麼還要殺我?”

“就是因為我進了池家,我們行事的方式根本不同,目標各異,我們之間,遲早都會殺悼對方,只有一人能活下去。”

“你說的對。”劉是之苦笑道,“這說來是我自作孽的結果。”

“無論蘭亭池家怎麼發展,你和我始終都會形成對立,你也不會長久容得下我的;”方邪真冷峻地道:“與其日後才互相殘殺,不如現在就決一生死。”

劉是之想了想,問:“不能只定勝負?”

“沒有用的,”方邪真堅決地道:“如果是我敗了,你決不會讓我活著;要是你敗了,你也一定會投靠別處,千方百計的消滅我。”

劉是之長嘆一聲道:“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我真的應該力阻你進來的。”

方邪真道:“你也是個聰明人,聰明得做錯了別人反而不會做錯的事。”

“你說的對,聰明人易被聰明誤,”劉是之沉吟似的道:“你也是一樣,譬如,你現在就做了一件很錯的事。”

方邪真小心翼翼地問:“甚麼事?”

“你有沒有聽過武林中一件犀利、霸道、可怕的暗器?”劉是之臉上有一個詭異的笑容。

“什麼暗器?”

“九天十地、十九神針。”劉是之手腕一掣,已摸出了一支鐵笛,充滿自信的笑道:

“你錯在不該讓我亮出這根笛子。”

他頓了一頓,一字一句地道:“因為這就是根向你索命的笛子。”

方邪真當然見過這支鐵笛。

他也知道“九天十地、十九神針”的威力。

他盯著這支笛,手按著劍把。

兩人都是一手抱著竹幹,遙相對著,直至劉是之終於率先發動、按下了鐵笛機括!

人生裡常常會有這種局面,兩個人不得已要作一場對決,勝的人就能愉快的活下去。

——雖然,也許勝的人活得不一定“愉快”,敗的人也不一定就不能“活下去”,可是,人在世間,有些仗,總不能不打,不能不分勝負——。

劉是之探身一俯、扳動鐵笛上機鈕的時候,方邪真已長空飛掠,一劍自上而下直劃,劉是之後面的竹子,啪喇喇一陣爆響,自中直分為二,切裂處分左右而倒。

劉是之那一按,鐵笛竟沒有射出暗器!

竹雖裂開,劉是之人仍貼在竹幹上,但他的人卻也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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