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他,只求殺得了一名仇敵,已是心平了。
可是在此時此境,就算要殺卻一名強敵,恐亦難以如願。
第一個發動的是崔各田。
——一直以來,崔各田都表現得跟他甚為友好。
而今崔各田卻搶先出手。
他的柺杖當頭劈到!
冷血奮力招架。
——崔各田的功力絕對要比他一向估計的好!
更可怕的是崔各田的腿。
???——崔各田原本是個跛子。
——就因為他是跛子,他的腿法越是難防。
他的腿功遠勝於他的杖法。
冷血著了一腳,飛跌了出去!
“斑門五虎”一齊竄了出去。
——奇怪的是,冷血卻在這一剎間不見了人影,像是消失在夜空裡。 楊奸也掠了出來,下令: “追!一定要把他抓回來,不管死的活的!”
於是,楊奸、斑門五兇、崔各田立即分頭去“追”。
——誰見著已身負重傷的冷血,都有足夠的能力對付他。
——誰找到冷血,都得馬上通知大家。
重傷的冷血,是折翅的鳥——朝天山莊的主持“陰司”楊奸,負責這項誅滅冷血的行動,他有把握讓冷血插翅難飛。
他們各自飛縱搜尋。
——他們諒冷血也逃不了!
崔各田卻是折返。
他一腳把冷血自大門掃飛出去。
他卻轉向庵後。
他很快的就找到了冷血。
冷血正冷冷的盯著他,眼神就似兩道冷劍。
他乍見崔各田,卻不動手,而陡問了一句: “你到底是誰?”
——他著了對方的一記飛腿,飛了出去,但飛向甚奇:竟能藉力折入庵後,且身上全無因中腳而受傷!
——這說明了一件事:對方完全無意傷他!
崔各田哂然一笑。
淡月下,他亮出一物。
冷血失聲:“平亂玦!”
——那竟是另一面“平亂玦”!
崔各田中指朝天,淡然地道:“神州子弟今安在?”
那是諸葛先生的暗號。
冷血吸了一口氣:“天下無人不識君……你,你,你,你就是三師兄……”
崔各田迅速把身受重傷的冷血,帶離臥虎藏龍的“養月庵”,而折去“久必見亭”。 ——這時候,冷血始知這位“三師兄”的輕功,不僅可怕,簡直高得可驚可駭可怖! 在亭心,崔各田邊為冷血裹傷療傷,邊對這在黑暗中尤自激動未平的“小師弟”道:“我是追命,原名崔略商,經‘世叔’諸葛先生任命,待在驚怖大將軍手下當‘臥底’,做的跟你是同一類的工作,但方式、手段、身分不一而已……也許,就是因為你吸住了他大部份的注意力,我才更能接近他。”
冷血苦笑道:“……三師兄……我這回是一敗塗地,對不起世叔……我……我可是做錯了?可連累了大家?”
“世上那有連累不連累的事?只有情願不情願而已!只要情願,受牽累只是一種榮幸!”追命自襟內掏出一個小葫蘆,拔掉葫蘆的軟塞,咕嘻嚕的仰脖子喝了數口酒:“你可知道,在他們面前,為了不令他們生疑,別的都容易,就是要我少喝許多的酒,這點太也為難!”
冷血仍是憂心怔仲:“我現在已成了嫌犯……已沒資格再當捕抉了!” 追命閉上眼,像是“回味無窮”,好半晌才道:“你的案子仍有生機。” 冷血慘笑:“三師兄別安慰我了,能證實我清白的人,都死光了。” 迫命道:“我查過了……可能還有一個人證。”
“梁取我麼?”冷血仍沒精打采:“雖一時找不到他的屍身,不過,多半已沉入湖底。”
“不,還有一個活口……”
“?”
“當晚,還有一個人,受了同樣的傷,向上太師求醫……據上太師驗證,此人所受的傷,與那晚‘久必見亭’血案屍身上留下的傷痕,是為同一利器。”追命悠然補充了一句:“上太師的人品如何,姑且不論,但其醫術高明,確是手屈一指。”
“……那人也是傷在同一天晚上?!冷血幾乎跳了起來。所以他可能知道這血案的來龍去脈——況且他也還沒死。”迫命有力的點點頭道。
“那麼……”冷血兩眼再綻放了奮悅的光芒:“……他是誰呢?”
“小相公。”
“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