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還說:“噓什麼噓,我又不是在罵你,我是入他個黑抹抹烏漆漆的算什麼……” 梁大中小聲的道:“我沒關係。這兒有小刀姑娘。”
這回,但巴旺是會意了梁大中的話。
不幸,他又在灰暗中踢著了一顆大石頭。
他又忍不往破口大罵。
罵之前,忽然瞥見梁大中的眼神,於是連忙改了口: “我華山你的崑崙山!這兒敢情是一年三百六十四天沒出過太陽不成?他崆峒派的!滿山都溼漉漉的盡是青苔!我峨嵋派他的嵩山!”
小骨大奇:“你幹什麼?”
但巴旺說:“我在大罵。”
小骨更詫:“你罵的是什麼?”
但巴旺道:“你要我細說從頭麼?”
梁大中忙截道:“不行。你這種罵法,小刀姑娘還是聽得心裡分明。” “哦!那是我們‘五人幫’的罵人法。”但巴旺嘻嘻笑道:“我還有我自己獨樹一幟的罵法。”
話未說完,他已撲通一聲翻落下小潭裡。
“嘩啦”一聲,他那顆黑得發臉不分的頭,剛自水裡冒出來,就聽他罵道: “我++他的*,**你的*,**##***”
這次,小刀、小骨、梁大中一齊問他:“你說什麼?”
但巴旺見小刀也湊過來問,不好意思明說,只好一面抹去臉上的水漬,一面道:“我是說嘛……山清水秀太陽高,好呀好風飄……酒幹徜賣無……”
“山清水秀……太陽高?”小刀望望昏昏的天、暗暗的地,覺得眼前這個溼漉漉的黑個兒,敢清是剛從天外那顆的蜚簾星一不小心掉落下來的。
有但巴旺在,一路上便不覺惶惑,更不愁寂寞。
——有一個但巳旺,已這般熱鬧,“五人幫”要都齊全了,那還了得! 在灰黯得伸手只見八指的天色中,進入“暗房”,在這個外面黑得無法無天、裡邊黑得難以想像黑可以放肆到這樣子的房子前,敲了老半天門,門依然不開,象裡邊的人早已死了七八十年似的。
到最後,小骨叫了一聲:“痰盂一出,號令天下,黑白二道,莫敢不從。” 這回是但巴旺詫問:“你叫什麼?”
門卻“哇”的一聲開了。
像一聲人的慘叫。
然後他們就看見了“暗房”內的情況: 還有那個站在門口臉像塗了一層白堊的老人。
——蟲二大師。
蟲二寒著聲音問:“你們來幹什麼?我的毒是拿來收藏的,不賣人的。” 但巴旺忍不住問:“那麼,送不送人?”
小刀踩了他一腳。
但巴旺哇呀一聲,蟲二大師瞪了他一眼,滿頭白堊,只露出閃閃發光的眼。 小刀忙道:“他是我的朋友。”
蟲二大師道:“就衝著這點,我只毒掉一邊眉毛。”他說話的時候,大概是因為臉肌微微震動之故,臉上的“白坭”好像都要掉下來了。
但巴旺又露出金牙,咧嘴笑道:“你想毒我?可沒那麼容易……”話未說完,只覺左額有點癢,用手一抹,竟然抹下了一撮眉毛來。
整隻眉毛都黏在手心!
但巴旺張大了口,連憤怒都來不及,已給震驚擊垮了。
蟲二大師道:“幸虧你說得快些,他笑的時候,毒已飄入他的喉裡,我及時收回大半,所以,他只掉一撮眉毛。”
然後他又問:“你們來幹什麼?是大將軍叫你們來的?”
他說話一點感情也沒有,而且聲音沉沉、鬱郁、悶悶的,話象在地底裡發出來。 小刀溫婉的說:“請你治病。”
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