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天光細細打量他,呼吸帶著經過剋制之後刻意的輕淺,目光卻帶著毫不掩飾的溫度。
他知道這時沒有人能看見自己的眼神和表情,也沒人能察覺他對一個被自己家族迫害至此的父母雙亡的孩子,懷有怎樣悖逆人倫的思慕和慾望。
樹洞外傳來狂風穿過樹梢的嗚咽聲,長遠尖厲,彷彿遙遠而悲傷的哭泣。
他恍惚想起在日本早一些的時候,其實這種感情也是存在的,武士道精神本來就允許年長的高位者提攜姿容秀美的年輕後輩,教他劍術,提升他的地位,提供保護和資助,但是也佔有他的身體。古早時期很多這樣的同性之愛不僅不被人詬病,相反被傳為佳話,一代一代的流傳下來。
但是問題在於,武士道精神同時也允許年幼弱小的下位者提出反抗。如果他不願意,他一樣可以拒絕高位者的求愛;甚至如果對方再三糾纏,他還可以用武力殺死對方,而不會被律令過於苛責。
黑澤閉上眼睛,沉沉的嘆了口氣。
葉真吃完糯米糰子,意猶未盡的舔著手指,問:“你嘆什麼氣啊?”
黑澤默不作聲,也不睜眼看他。
葉真於是不滿了,伸腳踢了踢黑澤的腿:“喂!串串!我問你話呢!”
黑澤把腿挪了一下,葉真卻眼明腳快,腳尖輕輕在他大腿上一抹:“你躲什麼,小爺是在關心你呢!小爺可是從不關心倭寇鬼子的,看在你是個串串的份上……”
黑澤突然一睜眼,閃電般抓住了葉真來不及縮回去的腳踝,黑暗裡眼神寒亮,一動不動的盯著葉真。
樹洞裡寂靜無聲,只聽他們兩人此消彼長的呼吸。半晌黑澤緩緩放開少年的腳踝,淡淡道:“我只是在想,我馬上就要回日本去了,你一個人在這裡可怎麼辦。”
葉真本來憋足勁打算幹架的,一聽黑澤要走了,注意力立刻被轉移得乾乾淨淨:“什麼?你幹嘛回日本?當然我一個人在這裡也沒什麼不好……但是你為什麼要回日本?”
黑澤來不及回答,葉真又自顧自的接下去:“串串,祖國人民還是愛你的,快點脫離倭寇小鬼子的行列回到中華民族大家庭裡來吧,人民是不計前嫌的!山地家族沒一個好貨,看在你給我帶了這麼多巧克力球的份上,我實在不忍心看你泥足深陷……”
黑澤耐心的聽聽他絮叨完,才道:“我們家族每年承辦一次全國武技格鬥大賽,這是最重要的商業專案之一,我必須要回去主持,沒有其他事情。你別多想了。”
葉真聽著不是味道,又想不出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