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跳樓!葉十三!葉十三同學,你出來一下!……”
葉真嘴角抽搐,突然重重往床上一摔,沮喪道:“為什麼我不是毛慶熙那樣的官二代啊!殺兩個小鬼子還被你們挨個教訓!沒勁透了!”
玄鱗瞬間掀桌了:“你他媽還不算官二代嗎——!葉十三小同學我警告你!你偉大的爸爸大人我,可是一條真真正正的,如假包換的……”
客廳裡傳來震耳欲聾的手機聲,打斷了玄鱗熱情洋溢的演說。
一個工作人員飛快接起電話,嗯嗯啊啊幾下,聲音突然變了。
“你說什麼,要當面表示什麼,慰問?!……他們已經到哪裡了,樓下?!龍九處長的樓下?!”
臥室門開啟了,玄鱗和葉真父子倆的頭出現在牆角,一個緊貼著另一個,兩人表情都充滿好奇。
工作人員掛了手機,臉上一副混亂到極點的表情。
“龍處……龍九處長,”他勉強嚥了口唾沫,說:“日本山地家族派來代表,說要來慰問您的養子葉十三小同學。他們……嗯,他們已經到您樓下了。”
龍紀威:“……”
玄鱗:“……”
客廳一片死寂。
葉十三小同學咳了一聲,走到玄關去仔細穿好鞋,緊了緊左手臂上的繃帶,回過頭來,淡定道:“叔叔,請問,樓下是哪位姓山地的前來領死?”
(2)
前來領死的不姓山地,姓黑澤。
黑澤穿著深色羊呢大衣,帶著鹿皮手套,手上撐著把黑色的傘。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細微的雪,葉真只穿著一件單衣,抱著手臂走上前,仰頭看了黑澤一會兒,迷茫道:“你不是叫顧川嗎?”
黑澤微微低著頭,五官嚴峻,眼神銳利,面板是均勻的古銅色,五官線條剛硬彷彿刀削。他眉心有著上位者常年威壓所累積的細紋,看上去就給人一種非常冷硬、不怒自威的感覺。
昏黃的路燈給他半張臉投下陰影,半晌才聽他淡淡的道:“我姓黑澤,山地仁是我表弟。”
黑澤站得離葉真很近,幾乎一伸手就能碰到少年無辜的臉。
他手指動了一下,緊接著又垂下去了。
葉真睜大眼睛,驚奇的說:“所以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臉恍然大悟,緊接著後退半步,滿臉警戒,眼神裡還有一點微妙,彷彿在可惜:本來以為你雖然是個串串,但是還算好人,沒想到跟他們是一丘之貉啊!唉!
“……”黑澤盯著他看了半晌,這次真的緩緩抬起手,拂去葉真臉頰上一片晶瑩的雪片。
“作為對手,我要向你表達我的敬佩。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甚至比不上你的一根小手指。直到我二十五六歲的時候,才勉強達到你現在的水準。”
葉真回過味來了,這不是變著法兒的說自己沒他強嗎?
黑澤不顧葉真的臉色,緩緩道:“拜歲月所賜,雖然我現在勉強勝你,但是你那可怕的意志和勇氣,可能是我這輩子都難以擁有的……在這一點上我必須對你認輸。”
他眼睛一瞬不眨的看著葉真,微微欠□去,行了一個非常剋制而恭敬的禮。
葉真倨傲的站著,用眼角斜視黑澤川。
他這樣其實非常孩子氣,只有孩子才會用這樣天真而純淨,完全心無雜念,驕傲並且毫不掩飾鋒芒的眼神來看別人。
“葉真,”黑澤低聲問,“請問你願意和我,進行一場完全公平的比賽嗎?”
“……”葉真微微睜大眼,雪片落在他長長的眼睫上,閃爍著細碎的微光。
他似乎聽不懂,呆呆的站在原地。
黑澤道:“如果你輸了,請從此放過山地家族,你之前所作的一切事情也一筆勾銷。”
葉真嘴唇動了動,半晌才問:“那如果我贏了呢?”
黑澤溫和的道:“這是不可能的。”
這時樓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兩個國安局的工作人員氣喘吁吁奔下樓,緊張的圍到黑澤身邊,不停來回打量他們兩人。
“黑——黑澤先生,你們——你們沒事吧?”
看他們的神色,大概以為葉真會突然暴起大發神威,把黑澤撕成一塊一塊的碎肉。
黑澤搖搖頭示意那兩人稍安勿躁,又轉向葉真,說:“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先讓山地家族的人回日本,一個月後我們在你當初秒殺東鄉京男的那個地下酒館見。”
葉真睫毛上的雪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