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蟻,眾人不由暗自低嘆,暗自佩服。
只是,因為事隔太久,即使是佩塞洱能力再強,那些在這場浩劫中喪失生命的人、精靈還有在體內居住著靈魂的生物都無法再回到人世了吧。
“結界要解開了。”菲迪雅忽然開口。
話音剛落,那彷彿遮蔽了半邊世界的黑幕突然謝幕了,濃郁的黑暗層層退去,浮現在眾人眼前的是與先前天壤之別的鬱鬱蔥蔥的原始林,而森林中心,隱約可以看見古老的建築藏覓其間。
將混沌之氣撤返原本該在的地方,亞西羅耶的姿態再也把持不住了,黑色綠色的身影在體內交疊著閃過,最後恢復佛蘭斯的人類外貌。
哎,渾身骨頭都在抗議地痛啊,佛蘭斯不由苦笑,為何要幫助貝爾瑞斯加強禁咒的威力,根本是用自己的拳頭揍自己的蠢行麼!
“佩塞洱……”摟緊懷中的人兒,他的叫聲中含著一抹明顯的苦意。
因為力量用得太過猛烈而有些體力不支,不過藉助了黑暗之子的能量,這次顯然還保持著清醒的佩塞洱費力地“嗯”了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我說……”雖然自己還想耍下酷,但人類的軀體果然還是有界限的,“閉上眼睛比較好吧,因為接下來會……很刺激!”
話音一落,最後附著的浮空能力解除,亞西羅耶與生俱來的懸空能力一旦變回佛蘭斯便宣告終結了。
本停留在雲層下的兩人頓時因重力牽引從高空快速墜落下來,佛蘭斯努力調轉了下位置,讓佩塞洱倚躺在自己懷中,減少她在急速下降時飆風的傷害力,也能確保自己能預先準備著地時所要承受的衝擊。
強烈的氣流壓迫胸口,讓佩塞洱喘不過氣來,更別說回上一句話了。
而就在這兩個比起森林來說根本是芝麻豆點的人影快墜落到離地面五六百米的高空時,阿伽斯算準高度正好在下頭接住了他們。
不過雖然貝爾瑞蒂已用魔法降低了佛蘭斯下墜引起的衝撞力,但摔到一個鋼筋鐵皮、號稱世界第一堅不可摧的龍身上,佛蘭斯還是痛得齜牙咧嘴,一瞬間俊秀的面孔都痛得扭曲起來。
“哇哇哇,痛死我了!還不如摔在柔軟彈性可嘉的樹枝上還舒服點!”佛蘭斯不客氣地大聲哀嚎,他的五臟六腑都要因這碰撞而移位了。
班尼迪克扶起在他身上也跌得有些暈眩的佩塞洱,小心地將她交給一旁心焦的菲迪雅和貝爾瑞蒂,卻全然無意拉佛蘭斯一把。相反看了下挑三揀四的他,不由冷笑著站起身抬腳,頗有把他一腳踹下龍身的樣子:“既然嫌棄阿伽斯的身子太硬,傷了閣下的身,不如讓我趁早彌補這個過錯,送你下去掛樹枝吧?”
“免了免了,我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小小吟遊詩人,實在沒興致連續享受兩次彷彿跳懸崖的滋味。”佛蘭斯撐起身體,大幅度地扭動了下身子,活動活動那有些撞痛的筋骨。
“哼。”班尼迪克不屑他的廢話,一身華貴黑裳,頭上的帽子不知飛哪裡去了,寸不離手的豎琴也不在側,此時的他哪有半分吟遊詩人的形象?不過若是讓他閉嘴嚴肅下來,倒絕對可以謊稱是某國王子。但也難怪,誰叫他本來就是一個王,“生為黑暗之子還會害怕跳懸崖麼?”
佛蘭斯的表情瞬間僵持了下,然後依舊談笑風生,也罷,被自己騙得那麼久,這人一定會對自己抱怨。
“拜託,我現在可是佛蘭斯啊,有血有肉的人吶,當然怕死。就算是黑暗之子,也沒如此病態的樂趣吧?我說班尼迪克,你說話口氣酸酸的哦,在羨慕我上輩子基因好麼?!”
看著那張又賊又欠扁的笑臉,班尼迪克瞪直了眼,然後忍不住用懷疑地目光瞄向菲迪雅:“這種腦子秀逗嚴重的人真是深淵之王?!”
菲迪雅不由遮嘴輕笑:“很遺憾,恐怕是的。”
雖說亞西羅耶的個性本不該如此,但是一個人再怎麼偽裝,也不至改變出截然不同的性格,恐怕在黑暗之子深沉穩重的外表下,內在皆有幾分如此玩劣的真性子吧。只是作為王者,他不可在臣子面前如此放開。她是遠不及佩妮奈對他了解得那麼深刻罷,淡淡看著跟班尼迪克、以及後加入吵嘴戰局的貝爾瑞蒂佩塞洱,笑鬧成一片的樣子,菲迪雅腦海裡忽然又想起那位金髮威嚴、不苟言笑的王者,永遠高高在上地坐在王位上,孤高莊嚴,銀紫色的厲眸裡除了理智、謹慎、不可琢磨外,絲毫找不到所為的快樂。
偶爾,他會有意無意地追尋著某些人的身影,只是內斂的神色讓他看上去只是個無動於衷的光王。
其實,